朱厚照摩挲着手指,站在雨幕前锁眉沉思,除了淅沥的雨声便不再有其他的声音。
他其实有些奇怪,他才多大的岁数,也没有正式的参与朝政,这种事跑过来找他干什么?
比较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人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来瞎碰碰运气。
那就说明皇帝不怎么听这些谏言。
良久,他忽然开口,“你去一下御膳房,我饿了,想吃鱼,叫他们现在就做一条,再来一碗米饭,要热乎的。”
刘瑾看殿下没有冲动,心中一喜,自己觉得大概摸准了殿下的心思,这王鏊的状告怕是没起什么效果。
说不得,他还要去李广那边邀功。
不然殿下面前的这番话岂不是白说?
刘瑾走后,朱厚照转身向殿内走去,一转身发现秋云正在看他,不过撞上眼神之后又躲开了去。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
“奴婢不敢。”
“不敢,说明有。说吧。”
“奴婢没什么见识,只是头一次听到同样的事,两边人说的完全不同。所以奴婢在想,殿下听了在想什么。”
朱厚照笑了笑。
所谓查人之过,不扬于众;觉人之诈,不愤于言。
这事儿,怕是得慢慢办。
“秋云,这许多事有时候就像泡茶,若想出香味,那得让它泡一会儿。”
他没有立即接王鏊所请,自然是有缘由,
说到底,他与王鏊才见了几次,交流来交流去都是些场面话,
现在这种明显有雷的事,凭什么去替他趟?
这不是好人与坏人的问题,他相信王鏊是个好人。
但这种老学究,今天你合了他的意,他捧你上天,
明天你不合他的意,他能犟得像一头驴一样反对你。
这种人,小事可以帮他办,反对皇帝这种事,不是不办但需要考虑考虑。
如果他朱厚照要做的就是儒家价值观下的那种帝王,想法也比较单纯,那倒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群情激昂,冒死力谏,
但那样最多也就是一个文臣口中的盛世罢了。
历史已经多次证明,用上所谓的一群‘清流’,国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李广这种货色,如果真的干了这些坏事,对国家的危害很大,那出于基本的道德观,也是要杀的。
只是那种群情激奋的氛围,朱厚照还没感受到。
杀人,
有的时候也是要好好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