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了三年,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于大部分人而言,可能只是一千多个重复的日夜,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可能是一场巨大的蜕变。前段时间,温玥从法国的艺术学院毕业,受母校建宁大学邀请,到学校做一场访谈。忘了说,温玥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国画画家了,她的作品在国外能拍出几十万欧元的价格。访谈结束后,她去看了下当年自己住过的女生宿舍,呆了一会就离开了。她这次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但学校可能事先做了宣传,难免会有人知道,她不欲让人知晓,于是便没多停留,打算直接回酒店。她微低着头绕过女生宿舍楼,脚步匆匆往前走。“嘭”,她突然撞上什么事物,软中带硬,把她撞得后退了两步。额头有点闷痛,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捂着额头,抬眼望了过去。罪魁祸首原来是一个男人,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这个男人眉眼清冽,面容俊秀,清澈的眼眸宁静似水,平静地注视着她。“温玥,好久不见。”男人的声音也很好听,像夏日里的一泓清泉。温玥揉了揉额头,不禁嘟囔:“久吗?不就才一个月,哪久了?”面前的人正是萧逸。“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本来还打算这两天飞巴黎去找她呢。温玥眼睛微闪,含糊道:“最近忙,忘了。”闻言,萧逸不禁咬牙。“都三年了,你还要因为你姐和我二哥的事情责怪我吗?”萧逸往前逼近,压抑着情绪,沉声质问。“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吗?”他又逼近一步。温玥不愿意后退,否则显得自己失了底气。她抬头望着他,拿着圆圆的眼眸瞪着他:“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的事情,如果真有公平,我姐就不会死……”“温玥,”萧逸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眸色似乎瞬间黯了下来,“我二哥的时间不多了,让你姐去看看他吧。”温玥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眸乱闪了几下才堪堪冷静下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萧逸直直地盯着她,眼神犀利,仿佛要将她看穿般:“你姐并没有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撒谎,”他顿了下,唇角不禁显了淡淡的笑意,“你不适合撒谎,你一撒谎,眼睛就会乱转。”温玥眨了眨眼,眼珠子又不自觉要开始乱转了,她忙低下头,干脆不去看他。“我二哥真的时间不多了,他现在就在市中心医院,这是他的病房房号,你交给你姐吧。”萧逸把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走了。温玥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眼睛里闪过纠结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市中心医院。病房区一片安静,路过的护士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唯恐打扰了病房内的人。能住进这层病房的人,要么有钱有势,要么有权有势,护士们自然不敢大意。沈凉生倒是不以为然,大剌剌地推开其中一间病房,径直走了进去。病床上的男人穿着病号服,面色略显苍白,他坐在病床上,面前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沓文件,男人正低头浏览,时不时签下自己的名字。文件上龙飞凤舞两个大字——萧何。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站在旁边,低头敛眸,目光时不时偷瞄病床上的男人。沈凉生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不由得啧了一声,语气暧昧道:“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时日无多,赶着在走之前料理好后事。”萧何充耳不闻,继续手头的事情,倒是站在旁边的赵嫣面露不快,碍着他的身份,她又不好呵斥他,要换做公司里其他基层员工,赵嫣早就黑脸训人了。“沈总,您还是那么爱开玩笑。”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语气里透着一丝埋怨。沈凉生自然是听出来了,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神情暧昧道:“小赵这就护上了?”赵嫣哪里不知他的意思,面色闪过一丝羞赧,带了点嗔意道:“沈总您又拿我取笑。”“我可不敢拿你取笑,回头你们家萧董要是给我穿小鞋,我可不得冤死。”沈凉生笑得贱兮兮的。沈凉生说话惯是如此暧昧,明知道他说的“你们家萧董”是说萧何是她的上司,可赵嫣还是不由得心中窃喜,心潮涌动,面色于是更红了。“萧董不是这样的人。”赵嫣红着脸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