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吃了好东西的医师与病患都附和着,柳仪温心善友好,对他们都多加照顾,他们都很喜欢他,连带着他的夫君也一起喜欢,况且还给他们送好吃的,就更加喜欢。
不过总有那么一个异声,“他们又没有成亲,怎么能算是夫君呢。”男人瞥了一眼里面高大威猛的宋琲,瘪了瘪嘴。
方大夫说道:“人家柳大夫还怀着他的娃娃呢,早晚会成亲的。”
男人是隔壁杂货铺的老板的儿子,帮忙送货,给医馆送纸张,不屑道:“肚子都那么大了,要成亲早就成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娃要是出生了就更没有时间了。”
小莫蹙着眉头,察觉到这人的恶意,立刻道:“不是,你这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我爹是有意撮合过你和柳大夫,可柳大夫没那个心思啊,也说清楚了的,而且现在看看你这样可比不上人家,人家那穿衣打扮,举手投足的气派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柳大夫说不准日后还是少奶奶呢。”小莫越说越生气,不过也庆幸柳大夫和他没成,不然多膈应啊。
男人被他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也说得急了,“大户人家那也是要清清白白的姑娘哥儿的,当初柳大夫来的时候可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谁知道是不是被赶出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是在贬低柳大夫吗?柳大夫多好啊,心地善良又医术高明,来这里才一个月就帮了很多人了,有时候还分文不取,我可不允许有人这么说他,”小莫立刻跳脚,手里的糕点都不吃了,数了数银子,然后拽着男人就往外走,“去去去,别在这里待着了,拿着银子赶紧走,下次我们不买你家的纸了,什么人啊。”
小莫虽然是个姑娘,个子小,但力气大,可不惯着这人的臭毛病,直接拽了出去,还“呸”了一声。
男人“嘁”了一声,瞪了柳仪温那个方向一眼,忿忿地离开了。
“下次他要是来,不许他进来!”小莫叉腰气呼呼地吩咐着家里的两个伙计。
“你尝尝这个,说是玉福楼的新品。”宋琲一个劲儿地柳仪温加菜,看他吃饭自己就美滋滋的,好像就饱了一般。
又对着柳仪温的肚子说,“宝宝啊,你也要好好吃饭,快快地长大,我瞧着它好像又大了一些。”
柳仪温嘴里叼着一块排骨,边嚼边低头看了一眼,他倒是没有注意看,好像也差不多,不过才几天,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我看不出来,你别老盯着我的肚子看,吃你的饭吧。”柳仪温往宋琲嘴里塞了一根鸡腿,让他乖乖吃饭。
“算算日子,哥哥要来了吧。”
宋琲一顿,点了点头,“嗯。”
柳仪温眼底染上了笑意,盘算着,“我得给哥哥定一个大一点的屋子,不能让他和咱们挤在一起了,太委屈他了。”
“你怎么不怕委屈我呢,你那张小床确实小了一些,都把我挤坏了,而且屋子也太小了,大床都搬不进来。”宋琲有心要把柳仪温的一应用具都换一遍,茶碗这些很容易,柜子床这些的需要量好尺寸,大不了一点,但胜在精致。
柳仪温挑了挑眉头,眼眸晶亮,嘴角一扬,甚是娇俏,“又不是我强迫殿下的,是殿下自己乐意的。”
宋琲轻轻地剐蹭了一下柳仪温的鼻尖,笑道:“是啊是啊,谁让我的阿温这么喜欢这条小巷子呢。”
第二日许怀清就抵达了月城,为了与哥哥见面,柳仪温特意像医馆告了假,不过前一天就将病患的药包好了,名字都一一写好,过来拿走就行了。
许怀清看见了柳仪温,眼睛瞬间一红,“你怎么能跑掉呢,我都要急死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还以为什么,许怀清说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出了什么意外,幸好是有惊无险,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视线落在不能忽视的肚子上时还是心疼与难过,“怎么都这么大了啊,看起来都六个月了,你藏的也太辛苦了。”
“也不是很辛苦的,我到五个月的时候才发现,平时也不吐也不难受的,就是有些累有些困而已。”若是能有些妊娠反应,也就不会这么晚才发现了。
“不可以掉以轻心的,一定要好好养着,不可操劳,不能受惊受凉,不然生的时候会很艰难,还会落下病根的。”许怀清忍不住叮嘱着,事无巨细,生怕遗漏了什么。
面对哥哥的关心,柳仪温笑眯眯着,“我知道的,怎么哥哥比医师还要担心紧张呢,像是自己生过一样。”
许怀清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掩饰了过去,笑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自然要关心的,这个还是我的小侄儿,我希望它平安出生,更希望你不要遭罪。”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柳仪温活得好过得好,不受一丝痛苦与烦恼。
当年,许怀清从暗杀中活了下来,不能作为“许瑞知”而活,没有办法将许府要回来,只能偷偷摸摸地回去祭拜,但如今已经回到了柳仪温手中,可以正大光明了。
许怀清与柳仪温一起祭拜了许家的列祖列宗,一起为双亲扫墓,和他们说了好些话。
这次,许怀清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吴伯的神智恢复了一些,他常常抱着的棍子里藏着一份书信,拼凑出了许家遇害的全过程。
原来当年宋琲落水,太医还没有赶得过来,便由父亲医治,皇后想要买通他直接治死宋琲一劳永逸。
但父亲没有同意,可皇后已经告知了他真相,就不能留着他,于是借济城疫病,流民到处逃窜又落草为寇为由灭了许家满门,吴伯的那封信就是皇后当年写给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