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上身因为泼了咖啡湿了一大片。
语气很低,也挺容易听出他的愧疚:“对不起。”
他的话语里有几分听不太出来的祈求:“让她好好的。”
苏锦轻笑,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让于浅最难受的人是他。
“陈屿,你这种人,会遭到报应的。”
他没说话,像是默认她的话是正确的。
咖啡馆,陈屿在苏锦离开后坐了很久。
拒接了好几个电话,身上的衣服更没有处理。
下午四点他才从咖啡馆离开。
没人知道在这将近七个小时里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愧疚,还是难受,或者是无可奈何,或许都有。
可还有个他感知最深切的东西——左心口难以言喻的疼痛。
于浅大概是晚上一夜没睡,被苏锦送回家后睡到下午六点。
可她醒来了却发现人在难过的时候还是睡着好。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梦乡,可醒来就很难再睡着了。
记忆一帧帧地从脑海划过,定格每一张画面。
他刚开始离开她的生活里,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慢慢地她不敢再去想不敢再去回忆。
噩梦和他慢慢地也远离了她的梦里。
可是当昨天看到陈屿的第一眼起,她的这些回忆就都回来的,一个个画面往她脑海里钻。
不是忘记过,而是从未忘记,只是被她隐藏起来了,而陈屿的出现成了那些记忆的开关。
苏锦进来看她坐着看向窗外。
走近了她把杯子放进她手里:“先喝杯水,请你去吃好吃的。”
于浅把目光收回来,扯起一丝并不好看的笑:“不太想吃怎么办?”
苏锦盯着她一动不动,沉默了一会,在心里把陈屿的七大姑八大姨都骂了个遍,他是怎么敢的,当初消失了,现在突然回来,还想着把之前的所有感情一笔勾销,明知道于浅会伤心,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于浅喝了口水,看到她担心的表情扯了下嘴角:“逗你的,我睡一天了,快饿死了。”
换了身衣服,于浅化了妆,遮了遮有些红的眼角。
路上于浅主动开口,很安静可又太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苏锦最害怕的不是她哭,而是她安静地像个勾线木偶一样。
“其实我昨天想了很多,喝了很多酒,想了很多过去,这些年我不敢想的画面全都出现了,如果他自消失后不再出现,我可能真的能渐渐的忘记他,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可是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明白了,我的生命里似乎不会再出现比他更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