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高校爆出的“潜规则”一个比一个劲爆,就连他自己也见了不少狗血得堪比电视剧的事情。师生恋,这是每个学校明里暗里严令禁止的,是逆鳞。倘若自己晚几年上学,不跳级,现在或许就是林导名下名正言顺的博士,与她之间,也不会这般难以启齿了。但是,没有如果。目光中的他连手指都不曾挪动半分,视线滑到膝盖前的茶几,在空调房里迅速冷下来的茶汤已然没了淼淼热气,静得犹如死水,不起波澜。眼底的忐忑与不安褪去,只余下难为情,以及,对自己的嘲讽。是啊,她怎么会自以为是到,认为何之桓对她是不同的呢?阳关从窗户落进来,一点点爬上椅脚。默了半响,何之桓也没能理出个所以然来。指腹摩挲着书籍扉页,何之桓抬头,将手中的书合上搁到沙发,对坐在对面的顾楠溪和刘丹出声,“谈谈你俩的课题思路,后天我要出差,到时想要面谈就没那么方便了。”刘丹顿住喝茶的动作,一脸诧异,“师兄你不是才刚回来?”接过她俩手中的初稿,何之桓顿首,“f大有个座谈会,邀请多次了,不去不好”。没看两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你们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就是不知楠溪的话剧会不会冲突?”自那句“因人而异”起,顾楠溪就无意识的撰着双手,刚刚递初稿给他时,发现手背已被抠得道道红痕。眼下再度从他口中听到波澜不惊的话剧二字,只觉酸涩,“我还没和他们交流过,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刘丹挪近顾楠溪,一边晃着她的手臂,一边说,“去吧去吧,许帆那我帮你一起说。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浪费多可惜。再加上师兄也一起,话剧方面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解决的”看着刘丹眼里的希冀,顾楠溪踌躇不已,目光重新去寻何之桓,在他的点头里自然而然的跟着点头。空调呼呼转着,窗外的梧桐树在阳关下绿意盎然。屋内的三人,目光随着何之桓在整排整排的书柜前来回。时针一点点挪动,何之桓时而坐下指着初稿上的问题给他们看,时而站起手握钢笔侃侃而谈。两个小时后,墙上的时针指向十点。何之桓喝了一大口已是温凉茶水,手伏在沙发椅背,靠得慵懒,“稿子我都大致浏览过了,除了刚刚谈到的几点问题,还有一项要特别注意:原创度。像那种大段大段的引用是完全不合格的,既然花了时间和精力,你们就一定要得到些自己的东西。法学是一门贴近生活,甚至可以说是贴近世俗的学课,但它也恰恰因此而高尚。”离开时,外头的太阳已是高悬。何之桓还得去找林浦深,就没有和他们一起下楼,只是叮嘱要调好行程,下周好一起出发。三人给何之桓掩上门,走到了电梯口。等电梯的间隙,钟杨抱着何之桓刚刚给的一摞资料戳了戳顾楠溪的肩膀,“楠溪,有情况啊!”顺着低落的情绪,顾楠溪泫然欲泣,“咱们化学系的大牛and未来刑法新星看出啥情况来了?”,钟杨立马将资料捂在胸口,后退一步,戒备地盯着顾楠溪,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化学系的?”捋了捋耳边碎发,顾楠溪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兄台,谁不知道就为你临时倒戈投了师兄,陈教授就差没跟他打起来,逢人就说是何之桓的美色|诱惑了你。怎么?细细聊聊?”瞅着顾楠溪眼里的狡黠,钟杨果断的摇头,“楠溪,这你就不厚道了。咱们一个屋檐下,你的终身大事可是重中之重啊,要不要给你参谋参谋许帆同学?”本就一团糟的心,听到此处更是觉得自己无比龌龊,顾楠溪歪头盯着语气实诚的钟杨,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电梯来了。大门外,热浪扑面而来。钻进刘丹伞下的时候,想了许久的顾楠溪终是侧身对钟杨说,“我有喜欢的人啦”是的,她有喜欢的人,即便这份喜欢永不被人所知晓。可依旧会在心底,最起码,现在是如此。宿舍、食堂、自习室、礼堂彩排,顾楠溪将所有的时间利用到了极致。本还担忧f大的行程会误彩排,可的提出了缘由。许帆和吴尉自是毫无疑义,顾楠溪的台词功底和舞台感与专业人员不相上下,可遇不可求。9月23号下午3点,顾楠溪来到礼堂准备第二次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