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绪短暂发散了一瞬,摇摇头。
宣止是宣止,猫是猫。
说是周边,走起来也有两条街了。宣止帽檐上的一圈猫毛东倒西歪,向里汇聚,他摇头晃脑,与街上的风作斗争,趁别人不注意,间歇性鼓着腮帮子呼呼地和风对吹。
进到店铺,宣止实?在忍受不了,麻利地把帽子掀下去,他睫毛上挂了一排水珠,众星拱月围绕着那双琥珀眼睛。
睫毛沾水黏黏的,宣止不停揉眼,就听杜簿安问他:“要什?么鱼?”
服务员帮忙菜单:“我们推荐顾客试一下湄公?鱼,我们店的招牌,刺少,吃起来也方便。”
“宣止?”
“我都行。”宣止不讲究,猫吃鱼还要怕刺?
鱼先烤过,鱼骨烤至焦褐,透着股烟熏的焦香。鱼皮脆肉嫩,在加工过程中牢牢锁住汁水,再放进盘里小火慢炖,筷子轻轻一戳肉就顺着纹理掉下来,沾着汤汁滚进锅底的宽粉里。
杜簿安对鱼的兴趣不大:“宣止,你白天去A大,是来找我?”
宣止还叼着鱼,舌头灵巧,不费什?么力气吐出?两三根大刺。他来不及回答,手?比脑子快,先一步又拆卸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
杜簿安无奈:“慢点。”
鱼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盘子堆积成山,他们对坐,隔着缥缈的、带着香气的烟雾,杜簿安给宣止道歉。
“小学长,我是不是凶错你了?”狡猾的东西,惯来会在调侃和拉近距离时换成暧昧的称呼。
“不是。”宣止打破他的自说自话,“我是去看书的。”
“你们学校的图书馆不是更近?”
宣止转着眼诡辩:“我昨天睡在伯医生工作室,A大更近些。”
伯医生作为借口历来万能,杜簿安没再反驳,宣止心安理得地埋头去吃。今天是海鲜大宴,连饭都是鱼汤捞饭,宣止满意得很,他招呼杜簿安一起吃,堵上人类的嘴。
骗子。
在宣止看不到的角度,杜簿安沉了脸。
他开过那间工作室里每一扇门,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
他有种无处着力的惶恐,面前的宣止也如?烟似雾,抓不住也参不透。
“宣止。”
小猫忙呢,“嗯?”
杜簿安死死握着茶杯。
深究宣止喜欢去哪个学校的图书馆有什?么意义?在哪儿住又关他什?么事??即便是男友也没有义务随时随地汇报行程。
杜簿安淡淡地憋屈,宣止不曾言说的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他一一往出?揪着不放,斤斤计较,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