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芝担着皇后架子,自以为母仪天下,按照冯夫人的教导,要先站稳脚跟,就要先笼络人心,她不屑和众妃嫔争宠,生怕担了“醋妒”的恶名,平常总是平和大方的样子,将皇后的本份做得很足妖清。要是皇帝多在中宫留宿了,她倒要提醒皇帝顾全大局,要多临幸其他妃嫔,让皇家子嗣兴旺。如此,她的贤德大获皇帝赞赏,也是因此,顺利打败了高美人等,于不声不响之间,赢得了极大的胜利。皇帝虽然对她不是传说中的真正宠惯六宫,但还是相当尊重的,按理说,巡游回来,首先应该召见皇后吧?这是起码的礼节。是任何大家族里,正室该享有的地位。但是,没她的份儿。皇帝仿佛忘记了皇后这么一号人物似的。一回来,反而到处张罗着如何讨好冯昭仪,金宝金册宝石绶带之类的,不亦乐乎。就算妙芝再怎么装,也是一个女人。丈夫只有一个,狼多肉少,哪个女人愿意看到丈夫对别的女人宠爱得要命,对自己却不闻不理?冯妙莲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她仔细地想,想不起这个姐姐到底哪里闭月羞花了!g忆中,还是家庙里那个一脸菜黄,枯瘦如柴的家伙,简直令人多看她一眼的都没有。就算她没生病之前吧,冯妙莲除了喜欢卖弄风骚,简直别无是处。一个昭仪,竟敢靠狐媚手段魅惑君王剥夺了其他嫔妃的机会,让后宫不宁s之冯妙莲居然得到了皇后才配有的金宝,心里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但是,还不等她咽下这口气,皇帝先帮她做决定了。皇帝亲自下令,传召六宫,统统到立正殿拜见冯昭仪。注意:皇帝用的是“拜见”二字。自来,就是妃子拜见皇后。曾几何时,反转了?但是,冯妙芝就算气的要吐血,也不敢不遵从皇帝的命令一字封天nad;只刻意拖拖拉拉,等了很久才到。那时候,妃嫔们都到齐了。先是高美人等等。她们都打扮得很低调,而且因为早就失宠了,战战兢兢的,对冯昭仪行礼之时,犹如对待皇后,丝毫也不敢怠慢。反而是冯妙芝。这一日,她换了一件大红的皇后袍服因为按照惯例,大红只能皇后穿小妾们只能穿粉红色。她就算前来,也要摆好了架子让妙莲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又特意精挑细选了一份厚礼,既是出自对姐姐的“关心”,也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对冯昭仪的赏赐。她决定以这份厚礼来一个漂亮的反击战。大宴设在立正殿的花厅。那时正是夏季的傍晚,凉风习习,夕阳西下。冯妙芝一走进立正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不知为何,但觉这一进去,自己忽然就低了一等,天子威严,不虞有他,昔日,她们这些女眷是很少被允许进入立正殿的。远远地,她停下来,听得宫女通报:“皇后娘娘驾到。”本是热闹喧哗的花厅,一下安静下来。本来,按照皇宫的规矩,皇后驾到,除了皇帝之外,所有嫔妃都要跪下迎接行礼。冯妙芝看到所有的妃嫔都跪了下去。她心里非常的满意,就好像一个下马威先得让冯妙莲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可僭越了。但是,她的喜悦很快消失了。因为她走过去的时候,看得分明,居中的首位端坐二人。皇帝一身便服龙袍,而和他并坐的女人,则是一身明黄和大红交织的崭新袍服,金光闪闪的玉玺绶带,十二颗宝石,分为两种颜色,一半是翠绿,一半是鲜红魔武凌天nad;。尤其是顶端的两颗宝石,一红一绿,都如孝儿拳头一般大小,,灿烂温润,那么远就可以看到流淌的色彩,仿佛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都被它们照亮了。不止冯妙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两颗宝石上面,仿佛那是有生命力的东西,让人情不自禁进入了一个魔域,或者仙境。冯妙芝出自富豪之家,又进宫为皇后自然是识货之人。心里先不要想如何对付冯妙莲,就先被这两颗宝石闪花了眼睛这样的两颗宝石,何止价值连城??纵然是南北朝所有的皇宫里,只怕也再也找不出相同的两颗宝石了。不知是因为宝石还是其他什么,这一刻的冯昭仪,看起来如此的雍容,华贵,高雅甚至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是妃嫔们身上根本从未见过的那种傲慢。隐隐地,令人想起冯太后。这种傲慢,令冯妙芝心底一沉。方知道,这一场战役,才刚刚开始。尤其,这样的傲慢,是她非常非常痛恨的只有女人,只有情敌之间才明白的那种痛恨好像是高手出招之前的一种过目,互相权衡,互相打量,看彼此的段位是不是在同一个级别之上。纵然冯妙芝作为皇后,也对今晚的宴会千万打扮,珠宝加身,可是,她精挑细选的那些昂贵的珠宝,无一不在这两颗大宝石之下黯然失色。她还没从宝石的炫目里回过神来,立即意识到一件事情:冯妙莲是坐着的。冯昭仪并未跪下向自己行礼。她就那么大刺刺地坐着,一站一座之间,倒仿佛她才是皇后似的。先是在皇家的礼服排场之上,冯妙芝已经输了一截。现在这个女人又敢于如此大刺刺地蔑视自己。一股怒火一下横在了冯妙芝的胸口。正文番外:宫斗不是小白1可是,她没法当场发作,只是干咳了一声。(首发)也算是提醒:快点,你冯妙莲怎么着也得向我行礼。其他妃嫔虽然都默不作声,但都保持着看好戏的样子,顾盼之间,都在看这两虎相遇谁能胜出。冯妙莲却没做声,当没看到一般,只微微点了点头。居然没有起身。情势变得那么微妙,一边的拓跋宏反而不察觉一般,目光扫过来,落在冯妙芝的脸上。冯妙芝还是忍住怒火,毕竟,她再是皇后也得先参拜皇帝。这天下,皇帝最大。她顾不得追究冯昭仪的失礼,跪下去,向皇帝行礼。所有妃嫔都跟着她一起再次向皇帝请安。她心想,现在你冯妙莲总该起身了吧?纵然你不拜见皇后,你还敢不拜见皇帝?就在这时,更让她血脉喷张的一刻发生了:冯妙莲居然没有避开。她还是大模大样地坐在皇帝身边,坦然地和皇帝一起共同接受了这个行礼妞儿给爷笑个。简直是天理难容。这在前几年是很寻常的事情,先进宫的妃嫔们都知道,冯昭仪和皇帝一向如此,问题是冯妙芝不知道,她进宫时冯妙莲已经出宫了,纵然传说中吹嘘得冯昭仪当年如何得宠,她反正没亲眼见过。还以为是言过其实。今日目睹,冯妙芝气得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这个贱人!贱人!她以小妾之身,竟敢堂而皇之地让自己对她下跪行礼。什么东西!!冯妙莲也看着她就如示威似的,冯妙芝也一身隆重的皇后的袍服。慎重其事地提醒着她我才是皇后,你这个冒牌货,滚远点吧。两个人,较劲似的。一场晚宴,两个皇后!!!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纵然自己这一身金宝金册又能如何?纵然价值连城的宝石又算得了什么?昭仪就是昭仪,并不是皇后!!!就像一个天大的讽刺:风里雨里,自己和拓跋宏一起走过了。夫妻之间,曾经情深意浓现在呢?他还是她的丈夫!可是自己呢?自己并不是他的妻而是妾了。原配变成妾了。再高贵的小妾也是妾。纵然冯妙芝的眼眸里要喷火出来,她也无动于衷,内心里,不知怎地,却对拓跋宏更恨了一筹正是他把自己推到了这样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