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她已经开始散发出猎人的姿态了。就如面对蜘蛛精的唐僧,他忽然有些心烦意乱,可是,却维持着镇定,漫不经意的旋转着茶杯:“这茶不错……”她微笑如年轻的女孩:“叶嘉,这茶壶还是伯母送我的……”“哦?我竟然不知道。”她声音清脆,神态妩媚,如小女孩一般:“伯母跟我特别投缘,有一次我两一起喝茶,她说有一套收藏的珍品,所以就转赠给我。唉,我每每想起伯母,总是非常怀念,伯母,她真是天下和叶嘉翻脸6二人对坐,品茗,宵夜,花前月下,神仙眷侣。慢慢地,天色晚了。叶嘉不经意地将茶杯放下,这一晚上,面对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作为一头猎物,真的是太不好受了。他咳嗽两声,看了看腕表,淡淡的:“时候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杨玉茹忽然拉住他的手,紧紧的,然后,便将他抱住。叶嘉意外,但是,并没觉得有任何的吃惊。“叶嘉,你一直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这么多年,我从未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我很孤独,我知道,你也非常孤独。既然如此,我们怎么能不在一起呢?这也是你母亲生前的意思……”杨玉茹呼吸十分沉重,实在是压抑得太久太久了。自从为了巨额遗产守寡以来,她的私生活当然并非是真正的一尘不染,但是,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因为要面对世人的质疑、媒体的喧嚣,所以,从来不敢放肆自己。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正是虎狼之年,一个女人怎么熬得住?一旦放肆起来,那就是决堤的洪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死死搂住他,声音娇媚得出奇:“叶嘉……今晚留下吧……”那肢体语言,明白无误。甚至,她紧紧用力的双臂,也明确无误地显示了她的决心和意志。这一次,非君莫属,必定要得偿所愿。可是,叶嘉却浑身颤栗——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厌恶。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就像你自己挖鼻孔非常舒服,可是,忽然有人走上来非要帮你挖鼻孔,那就很不舒服了——不知怎地,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被女人强迫的感觉,就好像一场谈判,一次买卖,杨玉茹出贷款,自己卖身给她。这女人,一直用贷款叼着自己。不不不,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男人,总是希望女人臣服——而不是征服——更不是成为她脚下的战利品。他一点兴致也没有。而且,他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叠资料,他不是冯丰,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家族磨难,风波,求助于人……他已经不再那么单纯,他知道的事情,比冯丰多得多。冯丰,她只是不在圈子,不明白其中的诀窍而已。可是,杨玉茹并未察觉他的生硬,反而是她自己被强烈的激情灼烧得满脸通红,心跳砰砰,浑身要燃起来似的,那么急切地就俯身下去……叶嘉,将她推开。她再次用力时,他非常坚定地将她推开。她怔住,她忘了,一个女人,怎么也不是男人力气上的对手。她几缕头发散落下来,面色潮红:“叶嘉……”叶嘉的神情极其温和,礼貌:“太晚了,我怕这是对你极大的不尊重,我该告辞了……”她忽然就愤怒了。脸上的潮红立即褪去,人也冷了下来,声音冷冷的:“那好,我也不打扰你了。”叶嘉颔首告辞。直到他走出去老远,杨玉茹才砰砰一声关了门,整个人跌坐椅子上。月色慢慢爬上来,照着她铁青的脸色。正文1538订婚宴1夜已经很深了。李欢用钥匙开门,轻轻的,然后进屋子里。一盏落地灯暗暗地亮着,旁边的花瓶里,插很大一束鲜花,在夜色里,香飘四溢。他抽出一支最浓郁香味的花放到一边,觉得这气味太强烈,稍微刺激了一点儿。他的目光落在沙发上,只见冯丰蜷缩在沙发上,旁边扔着一本书,早已睡着了。“冯丰……”他坐下,抱起她:“怎么睡在这里?”她慢慢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你干嘛这么晚才回来?都两点啦。”“怎么不去屋子里睡?干嘛睡在这里?”她嘟囔着:“这么晚了,你回来还不去睡觉,干嘛来管我睡哪里?”李欢呵呵笑起来:“今天累坏了,我需要点安慰和补偿……”他不由分说就抱住她,低头往她唇上亲去。“唔,唔……”她挣脱不开,被他抱得紧紧的,差点要闭过气去,他才放开她,灯光下,她脸色潮红,薄薄的睡衣软软地贴在自己怀里,露出大半白生生的胳膊。他的手轻轻抚摸露在外面的均匀的胳膊,又光滑又细致,她却叫起来:“李欢,你放开我,痒死了……”话没说完,就咯咯地笑起来,拼命推他。他坐正了身子,这时才一本正经起来:“我怕你心情不好……”“我干嘛心情不好?”他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本杂志,里面有大幅冯丰和林佳妮打架事件的报道,还隐隐提到林佳妮因爱生恨,疯狂报复叶家。冯丰早就看到了,也正是这本杂志惹恼了叶嘉。她的脸色黯下来。果然,全世界都在看自己的丑态百出。天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去招惹叶嘉,那是坐在家里,祸害也找上门。她惴惴地想,这些丑态百出的照片,外人看了都嘲笑不已,那李欢呢,他会怎么想?罢了罢了,要是李欢也觉得那啥,这世界上就真没意思了。她气呼呼地坐着,既不解释,也不答话,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你爱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