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庭忽地嘴角一翘,笑了起来,“我拍的都是小成本,哪需要助理?监制是我丈夫,他还是这部电影的编剧,正带人改拍摄脚本。摄像还没敲定,我一人先过来找找景。”
卢灿轻轻吐了口气,再度微笑点头,“谈成了没有?”
“没!科莱尔经理说……咖啡厅出入的都是名流,担心我们拍摄时将他们录入镜头……”张婉庭摇摇头,又摊摊手,“尽管我一再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可他依然坚持……”
得,卢灿知道对方主动问候自己的目的,点了点头,“你给我留个电话,我安排人落实这件事,等事情敲定,再联系你。”
“行!那就麻烦您!”
这女人办事干脆利落得很,得到卢灿的承诺,从手包中抽出一张纸条,留下一串电话号码后,遂即起身,笑着摆摆手,“我已经喝过他们家的咖啡,口味不错!您应该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卢灿一愣,自己这是……被她利用了?
关键是用完就甩……啧啧!还真是个极聪明的女人,找人办事时热情如火,嗅到一丝危险则惊鸿远遁,都没等卢灿询问她要拍摄什么电影,就溜之大吉。
老布鲁格朝匆忙离开的背影努努嘴,笑问,“这位女士……怎么走得这么急?”
卢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老布鲁格,在他身边坐下,“纵横传媒旗下的一位导演,来纽约寻找取景地,想要在这家咖啡馆取几个镜头,咖啡店经理有顾虑……布鲁格,这里你熟,帮她搞定这件事,不难吧?”
老布鲁格耸耸肩,“如你所愿。”
他在美林证券总部工作时,经常来这家俱乐部打球,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
…………
怀特·温伯格五十出头,一头深褐色头发,高鼻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很儒雅。
卢灿手中的资料显示,温伯格的祖上,原本是德国犹太人,随着欧洲反犹浪潮的兴起,他们一家搬到圣彼得堡,参与投资金兹堡银行,这家银行后来成为沙俄最大的商业银行。一直到沙俄的二月革命引发局势动荡,温伯格家族才迁居北美。
可能因为曾在斯拉夫地区定居百年的缘故,怀特·温伯格的面貌中,带有明显的斯拉夫民族特征——中庭较长,俗称马脸。
“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双方见面时,温伯格摊了摊手,借口嘛,全球通用。
卢灿故意看了看腕表,“还没到约定时间,不晚。老布鲁格说这家黑咖啡不错,我们特意早来一会。你……要不要来一杯?”
怀特·温伯格耸了耸肩,“算了,我们下场打两杆,让我领教一下你的球技!”
看来,这家伙的高尔夫瘾还挺大,一分钟也不想浪费。
辛尼克山高尔夫球场,十八洞的大场地一共有两块,还有六块九洞和十二洞的小场地。卢灿的高尔夫很烂,没敢去大场地献丑,偏于推杆的九洞训练场还凑合。
标准高尔夫球场为十八洞,分为外环和内环两个半场,单独的九洞球场多数为内环球场,职业选手经常用九洞球场来训练,因此,九洞场常被称之为“训练场”。
温伯格没有勉强,几人换装乘坐电车来到球场西侧的九洞训练场。
上一场的客人刚刚离开,球童正在场内检测草皮和球道,还要稍等片刻。
站在绿意茵茵的草坪上,温伯格带着白手套,双手拄着球杆,转头对走来的卢灿笑笑,“维文,你对东洋经济的未来……怎么看?”
“怎么看?我站着看呗!”
咱俩的交情似乎没到这份上,你这么问合适吗?对于这种突然发问,且很敏感的问题,卢灿有些反感,因而故意皮了一句。
温伯格一怔,继而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似乎没听出来卢灿话中的意思,只当是俏皮话。
这下,卢灿不得不笑着将自己的话圆下去,“中国有一部戏曲,其中有一句台词,非常有意思。”
“哦?什么台词?”
“且看他起高楼,且看他宴宾客,且看他楼塌了……”
怕他不理解,卢灿又笑着加了句自己的解释,“万事万物,逃不过起起灭灭。管他东洋经济是好是坏,我们是金融操盘手,他好,我们能赚,他不好,我们依然有的赚!”
温伯格眼神一凝,卢灿的一句话,让他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估卢系资本——卢灿表现出的攻击力,与之前他接触的亚洲人大不相同,这让他心底有些忌惮。
继而,他笑笑点头附和,“卢先生对金融的本质,理解很透彻,难怪短时间做出让人汗颜的成就!”
悄然间,称呼由“维文”换为“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