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作岩的情况较为特殊,他并非中七毕业报考进入大学,而是中五毕业后就读“明爱白英奇专业学校”学设计。去年香江艺术学院招生,他递交了入学申请并通过入学考试和面试,最终被香江艺术专科学院艺术专业录取。
他出自元朗侯家,元朗侯家是香江五大本土家族之一,虽然祖上没有高官显达,但底蕴足够深厚。他的父亲侯志毅,在侯家宗族所开设的典当行工作,也算是候作岩的行业领路人。
单看资料,卢灿对这两位都挺满意,不过,还要见见本人。
想了想,他又从随身挎包中掏出三件小玩意,都是平时他揉捏的把件,搁在办公桌上,等会就用这三样东西,考考这两位的基本功。如果一点鉴定功底都没有,显然也不适合推荐给丁老。
没一会儿,薇薇安带着两名学生进门。
“维文,这两位就是汪洁同学和候作岩同学。”她又笑着指了指卢灿,“两位同学,这位……不用我介绍的吧,卢先生找你们聊点事。”
汪洁,个头不高,不到一米六,胖乎乎的脸庞,算是其貌不扬;候作岩身材瘦高,将近一米八,皮肤略黑,也不算英俊。
两人见到卢灿,各自震惊,候作岩还好一点,汪洁更是捂着嘴,惊讶地啊了一声。
刚才被周老师单独叫出来,还忐忑着呢,真真没想到,竟然是来见卢灿的?!
看到汪洁时,卢灿也愣了一下,感觉有些眼熟,自己在哪儿见过吗?
脑筋急转几秒,很快翻出一小段尘封的记忆——眼前的这位汪洁,似乎正是日后台北排名第一的拍卖公司,天成拍卖行的总经理汪洁,两人的相貌有着七八分相似。
上辈子因为同行的缘故,与汪洁打过一两次交道,此后又听说汪洁被英国老牌拍卖公司邦瀚斯拍卖高薪挖角,担任邦瀚斯拍卖中国区总裁……
那是一位很精明能干的女人。
会是同一人吗?
卢灿趋向于同一人,女人过了十七八,脸型和身高基本固化,更何况还同名同姓同籍贯。
至于另一位候作岩,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来也对,如果不是自己带来改变,他还在明爱白英奇学校学设计呢,与上辈子的自己,根本不属于同一圈层。
卢灿从办公桌后绕过来,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叫你们亮未来,是因为……有一位我很尊敬的文博圈前辈,打算收入室弟子。王季迁王老以及你们的周老师,向我推荐了你们两位。你们愿意吗?”
汪洁和候作岩对文博圈不陌生,一听这话,顿时都意识到,机缘来了。
文博圈,无论是收徒还是拜师,都不简单。一位好老师,可以让弟子少走太多弯路,更何况对方收徒,还能让卢灿出面……如果能得其收入门下,以后怕是一路平趟!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卢……卢先生,方便说说,那位大师的名讳?”汪洁明显要比候作岩活份,兴奋之余,还不忘反问一句。
候作岩也紧跟着表态,“我也愿意!只是……拜入大师门下,需要离校吗?”
卢灿先看了眼候作岩,笑道,“不需要离校,只是在闲暇时和假期,跟在前辈身边学习,还可以拿一份工作补贴,具体多少,到时候有人和你们谈。”
又转头对汪洁笑了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那位前辈的名讳。喏,我这有三件小玩意,给你们二十分钟研究,然后把你们的鉴定报告写出来。现场写,各写各的,不允许交流。如果通过考核,我稍后就带你们直接见他本人,到时候自然也就知道。”
卢灿抬手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三个把件盒子,又对薇薇安示意,“给他俩纸和笔,现在就开始。”
等薇薇安拿出纸笔,卢灿又抬手看了看手表,正好十点半,“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鉴定,十分钟撰写,十一点我会收鉴定格。鉴定格,你们会写吧。”
所谓“鉴定格”,就是拍卖行或者古董铺给物品出具的表格形式鉴定报告,包含年代、作者、材质、风格、价值、瑕疵说明等等。
两个孩子赶紧去看物件。
卢灿与薇薇安站在一旁,看两人鉴定。
三件都是把件,一件是民国高州缅茄圆雕大师彭霭云的双狮舞球,一件是清代湛谷生的橄榄雕诗文船。这两件的核雕名家都是粤省人,对于两人而言,难度不会太大。
如果要说有难度,就是最后一件,潍坊核雕创始人、清末核雕艺人张大眼的“十八罗汉”。毕竟,潍坊核雕……似乎离他们有些远,平日很难接触到。
薇薇安的神情有些替孩子们担心,卢灿则双手环抱,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当然,肯定不全是看热闹,也看他们的鉴定手法,还有性格特点。
汪洁的性格应该很要强,直接将仅有的一把五十倍放大镜抢到手,飞快的套上手套,开始鉴定彭霭云的双狮舞球。
候作岩晚了一步,三件都属于微雕,没有放大镜,可不好鉴定,又限定了时间,等不得。于是,他戴着手套,拿起那枚张大眼的十八罗汉,对着窗户,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