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参加张老葬礼,卢灿很是愧疚,正月初六,民盟在八宝山东礼堂举行追思会,没再缺席。
不过,他全程都很低调,戴着墨镜,一身黑色服装,默默地站在爷爷,以及匆忙从香江赶来的福伯身边,静静地听着楚图南先生为张老致悼念词。
评价很高,远比前世的评价高。
前世的评价只有两个核心词汇“著名艺术收藏家、爱国主义人士”,今生则是“我党友人,优秀的民族艺术家、著名的收藏家鉴定学家、爱国主义人士”等溢美之词。
老先生配得上这些词汇。
追悼会之所以推辞好几天,实在是民盟最近几年有些背。前任主席史良先生于去年九月份去世,胡愈之先生代之,结果今年一月份,胡老又去世。接连两位领导仙逝,导致民盟的内部也出现一些浑浊,直到新年过后,明确楚图南先生代主席,才逐渐平息。
追思会之后,卢灿婉言谢绝民盟另一位大佬费孝通先生的座谈邀请,悄然离去。
正月初七,沙田大院再度热闹起来,留下来看家的王大柱夫妇终于松了口气——沙田大院去年新修的室外泳池下面的密室中,可是藏有六十多吨黄金以及价值连城的名贵珠宝。平时大家都在,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当只剩下他们夫妇看家,顿时压力山大。
其实,沙田大院有不少住户的,譬如奎荣和昆希两家子,还有又搬回来住的尾行烟子和尾行久子母女。说到尾行烟子……之前好像交了一位设计师男友,搬出去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去年下半年又分手,再度搬回沙田大院。
一位身着粉色裙装的四五岁小女孩,大眼睛,肉肉的很可爱,走进卢家客厅,很有礼貌地朝卢灿及田乐群几人躬躬身,“叔叔,新年好,田阿姨,孙阿姨,温阿姨,新年好,我来找阿岳。阿岳,你这几天去哪儿了?都没看见你。”
女孩就是尾行久子,和小石头卢岳上同一所幼稚园,平时同进同出,挺照顾卢岳,一口标准的粤语,日语反而不怎么熟练。
“久子,喏,给你新年红包。”田乐群将尾行久子拉到怀里,随手塞给她一个大红包。
尾行久子几个月大就来到香江,在沙田大院长大,与田乐群几人关系极好,田乐群塞的红包,她也没拒绝,反而拿在手上,朝卢岳扬了扬,有些得意。
卢岳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田乐群瞪了儿子一眼,“卢岳,你有没有礼貌,久子和你打招呼呢。”
“哦~~”卢岳有些不乐意地撇撇嘴,尾行久子经常在母亲和姨娘面前“告密”——说一些他在幼稚园的事。碍于母亲,他低头哦了一声后才回道,“我去京城逛庙会了,给你带了礼物。”
尾行久子顿时待不住,从田乐群怀里挣脱开来,拽住小石头的胳膊,“礼物?什么礼物?”
所谓礼物其实就是在庙会上买来的京剧脸谱,不值几个钱。小丫头拿着脸谱往脸上套,像中了乐善堂大奖(香江最常见的彩票)一样,高兴得将大红包随手扔在沙发上。
田乐群翻了个白眼……孙瑞欣和温碧璃两人咯咯直乐。
没一会儿,尾行烟子也走进客厅,一身束袖和装,挽着高高的发髻,很是妩媚,手中拎着一只食盒,朝几人躬躬身,将食盒递给边婶,“都回来啦……这是我亲手做的寿司,大家尝尝。”
又看了看客厅中几人,“卢老先生没回来吗?我还没有向他致以新年祝贺。”
她来香江五年,知道华人新年要给长辈行拜年礼,这是赶过来给卢老拜年呢。
难怪穿着这么正式。
田乐群摆摆手,“爷爷有些累,回房休息,烟子,不用客气,坐吧。”
最近几天,卢嘉锡频频会客,参加各种宴会,着实累得不轻。
尾行久子又凑到母亲面前显摆她的脸谱,“妈咪,这是阿岳送的礼物,我已经说过谢谢。”
这丫头,对田乐群给的红包,提都没提,兴许在他看来,红包远没有脸谱有价值。
“嗯,真好看。”尾行烟子敷衍女儿一句,又挥挥手示意丫头自己去玩,说话间,她挨着田乐群身边坐下,轻声问道,“三月份的珠宝展,莳绘珍珠这方面,怕是很难做出新意。黑珍珠绘金彩,总觉得有些浪费,还不如以原始状态呈现,更直观。”
久子小丫头被母亲忽视,有点委屈,撅了噘嘴。小石头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她的胳膊,“走,我带你去看我买回来的东西。”
卢灿和王大柱两人坐在稍远的茶桌上喝茶,卢灿正对客厅,正好瞟见这一幕,一愣,自家儿子才三岁出头,心思这么剔透?平时卢岳给他的感觉可是木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