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有时效性。
生气时,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一段时间后再想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好生气的。
卢灿一向注重“制怒”,外人很少能看见他勃然大怒的模样。上午时,他确实有些生气,也没什么表现,这会更是已经笑容殷殷,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温碧璃一直不怎么说话,间或会在她的小便签本上记下几句话,目光大多数时候留在卢灿身上。
看着丈夫不急不缓,温文尔雅地与三人对话,心底暗暗称奇——她可是很清楚卢灿上午的状态——虽然没发脾气,可表现很不寻常,这一点,她还是能看出来的。没想到,除了在刚才见面时,卢灿略略刺了皮耶罗一句外,剩下时间,冷静得让她都有些惊讶。
至于四人商量的处理办法……
不外乎一些龌龊伎俩,或利益勾结或胁迫相加,不足为外人道也。
几人聊完事,夜幕将起。
钱伟起身,笑着说道,“卢少,我和巴蒂尔先回卢森堡。”
卢灿看了看窗外的灯火,笑着挽留,“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回去吧。”
“不了!我得赶紧回去!”巴蒂尔笑着接话,又解释道,“我把那家伙诳回去,自己却不在公司,短时间还没什么,时间长了,怕是他自己也要起疑心。至于钱总……”
他目光看向钱伟。
钱伟摊摊手,苦着一张脸,“原本忙着这次马克行动的资本分派,又出了这么一摊事,忙得很,根本抽不开身。皮耶罗,你呢,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两人都有理由,且他们是搭乘直升机过来的,回程也是,很方便,卢灿便不再挽留,转脸看向皮耶罗。皮耶罗耸耸肩,“维文,我对比利时还算熟悉,有几位朋友就在根特城,他们家中藏有不少中式古董,我留下来陪你转转,顺便介绍他们与你认识。至于能不能从他们那里买到好东西……就看你自己。”
皮耶罗留下,是他们三人来根特城的途中,就已经商量好。毕竟,发生这种事,惹得卢灿不高兴,肯定有后遗症。这一点,他们都知道,所以商定让皮耶罗留下,做个弥补。
原本因为皮耶罗留下会影响自己处理私事,卢灿打算婉拒,可想了想,又微笑点头。
尼德兰王国强盛时,曾占据东南亚大片领土,有着“海上马车夫”之称,其殖民地包括印尼以及马六甲海峡地区,今天印尼的货币“盾”,就是源自于尼德兰王国的货币。
当年从亚洲运回来的大量财富,大多数是从阿姆斯特丹和根特城上岸,所以,今天的荷兰与比利时,无论是王室还是富豪藏家,都藏有大批亚洲文物,包括南洋地区、印度、中国以及东洋等珍贵艺术品。皮耶罗能介绍根特城的藏家给自己,算是敲开比利时收藏圈的大门,这是好事。
钱伟和巴蒂尔匆匆离去。
卢灿背着手,看着两人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扭头对皮耶罗笑笑,“你打算在这边住……还是去我住的地?”
“去你住的酒店。巴蒂尔中午打电话不是说要来一个人接替那家伙嘛,顺便帮他把话圆上。”皮耶罗说这话时,哈哈一笑。
卢灿没听出来笑点在哪里,只是附和着呵呵两声,抬脚迈出咖啡馆大门。
…………
皮耶罗·维纳尔没说假话,当晚就约了一位根特城的藏友,约好第二天上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