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在楚臣的带领下,卢灿抵达和煦园高尔夫俱乐部。
俱乐部位于大佳河滨公园的内部,毗邻基隆河。其拥有的和煦园球场,是台北市内唯一一座标准的十八洞高尔夫场地,1982年世界名人高尔夫挑战赛,就在这里举办,1979年受邀参加金马奖的伊丽莎白·泰特,也曾在这里挥杆。
因此,这家俱乐部在七八十年代的台北,声名赫赫,可谓政商名流聚地。
1996年7月,贺伯台风过境,基隆和淡水河洪涝,和煦园高尔夫场地被淹,随后,台北市府将其改建为运动中心和慢跑公园,两年后,和煦园俱乐部彻底解散。
李敖曾经说过,和煦园俱乐部解散,就是KMT治理台北时代的终结。
这句话肯定有些过,不过,多少也能昭示和煦园俱乐部的会员身份。
斜阳下的高尔夫球场,青葱碧绿,透着一股清爽之美。
第一次来这种场所的戈韦如,既不会玩高尔夫,又没有什么玩伴,只能坐在球场旁边的凉亭中,喝着咖啡,看看杂志,有些无聊。坐得时间太长,她站起身来,扭了扭身子,活动活动腰,撑着胳膊,不自觉来了个大大的懒腰,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没有素养,又赶紧放下来,眼光向四处瞄瞄。
楚臣、戴静贤以及他俩的台北朋友,正在远处挥杆。
卢灿呢,则在走廊的廊檐下与一位七十来岁的老头子在聊天。
这位老先生,她可没少在电视上看到过。
两人聊得似乎很投机。
应该没人注意到自己刚才的窘态。
那就好!她轻拍颇具规模的胸口。
自己这半天的经历,还真是传奇,上午还是招待所服务员,下午就能和院长见面……
也不知两人聊些什么,她轻声嘟囔一句,眼睛再度看向卢灿方向,尽管听不见他俩声音,可看笑意满满的模样,应该聊得还不错。
有些好奇,一老一年轻究竟谈什么,只是理智告诉她,这可不是自己能掺和的事。
端起咖啡杯,咪了一口,有点凉,不过,她也没在意,“咕咚”咽下去一大口,这才发现,甜的齁人,一定是自己刚才放了太多方糖。
她连忙侧身在凉亭石柱旁,将口中没能咽下去的咖啡,吐在草地上。
正当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小姐,需不需要为您换一杯热咖啡?”
戈韦如吓得一哆嗦,连忙回头。
自己所在庭院的侧后方,站着一位女服务生,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这女人就是刚才给自己拿杂志、咖啡的服务生,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让人觉得仿佛不存在。
戈韦如连忙摆摆手,脸色绯红——她要是一直站在这里,是不是看到了刚才自己伸懒腰?
感觉……好丢人!一点也不淑女!她连忙不动声色的并拢双腿,将长裙整理一下,再度坐在藤椅上,这次,她努力让自己保持仪态……
大约二十分钟后,这种煎熬,终于结束——卢灿与那位老者,起身握手,显然,会谈已经结束。
果然,俞老转身离开,而卢灿,则笑眯眯朝这边走来。
戈韦如拎着裙角,迎了上去,“俞……老,走了?”
“他很忙的。”卢灿笑笑,“你……等着急了吧,怎么不去打两杆?一个人坐在这,不是很无聊嘛。”
“我不会。”戈韦如撩撩刘海,有些羞涩。
没想到她回答得如此干脆,卢灿哑然失笑。
就在戈韦如猜测对方可能会说我教你时,却听到卢灿笑道,“高尔夫这玩意……我也不太会,教不了你的。这边的景色不错,不如……我们沿河堤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