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甜美生活的向往,糖类产品自古就极受欢迎。
早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欧洲刚出现交易场所时,它就成为交易所中的王牌品类。当时,由于再萃取技术的不足,糖是以大块板结的块糖和成浓稠糖浆状的勺糖为单位,进行交易。
1571年,英国创建了世界上第一家集中的商品市场——伦敦皇家交易所,糖作为与金、银、铜、棉花、豆类、小麦同等重要的七种最原始交易品之一,进驻这家期货交易所。
1848年,82位粮食商人,在芝加哥发起组建世界上第一家较为规范的期货交易所——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BOT),糖类作为十三种基础交易品类之一,正式挂牌全球期货榜。
因而,可以说糖期货的历史极其源远流长。
东南亚甘蔗减产,全球糖价飙升几乎是必然的事,德银投资和大华银行的加入,只是助推了这一进程,让它飙得更快、更高而已。
全球最大的糖类期货交易市场,并不在东南亚,而是芝加哥期货交易市场,其次为伦敦期货市场,第三是巴西期货市场,第四是东京期货市场,第五才是香江期货市场。
11月4日,英国菲利普斯基金芝加哥交易所经理凯尔·霍普,开始清扫CBOT糖类期货合约,包括白糖、红糖、冰糖以及糖浆等多个品类,合约多为一个月和三个月。
11月5日,周末,美国的《洛杉矶时报》和《芝加哥论坛报》,以及英国的《泰晤士报》和《回声报》等多家媒体,开始披露东南亚甘蔗受灾严重的消息。
这是金融市场一贯的操作,屡试不爽。
11月7日周一开市,芝加哥期货市场,糖类期货价格几乎应声而涨,影响力开始向全球蔓延。首先波及的就是纽约和洛杉矶股票市场,糖企股票开始跳升;继而是巴西,这是世界第一产糖大国,周二,圣保罗谷物期货交易市场,糖价波动剧烈;再次是伦敦、东京、香江……
后世金融圈将这次糖价波动,称之为“糖风潮”。
这是卢灿第一次非历史记忆的金融操作,因而他相当关注。
事实上,他想多了。
康丁、安德烈和钱伟等人,包括王永斌,他们在专业上对金融市场的操控,水平很高,更别说还有众多专业级基金经理在看盘,无数的操盘手实时盯盘……这些人,足够。
11月4日中午,糖风潮还未开始,卢灿见到印清远。
三十出头,个头不高,看起来很干练,确实如脑海中的形象——就是个自来熟!
刚见到卢灿,两人握手时,他毫不见外的说道,“那天给你打电话,我还担心您直接挂了呢。没成想,卢少您年少成名,却能和颜悦色的与我聊了好长时间,可见家教严谨,令人佩服。能邀请卢少去寒舍做客,真是三生有幸,我爹地和母亲,前天晚上听说这个消息后,昨天就安排人将庄子打扫一遍,就等卢少和三夫人一行驾临……”
握个手,他能聊五分钟,真真让卢灿好笑,不过,言语还是很得体,不那么令人讨厌。
印家位于吉打州古邦巴素县,与玻璃市州和泰国的宋卡府接壤,恰好位于马来西亚半岛的咽喉位置。后世有军事学家曾提议,在古邦巴素和宋卡府之间开凿一条人工运河,不仅能省掉700公里的海航行程,还能避开马六甲海峡的遏制。
这一计划,地理上是可行的,马来半岛咽喉最窄处只有33公里,即便绕开山脉,运河总施工长度不会超过40公里。如果由基建狂魔来承建,估计一年时间就足够,但是,要考虑政治影响啊,无论是泰国还是马来西亚,都要看西方脸色行事,新加坡更是第一个反对。
古邦巴素县位于马来西亚西部,距离新加坡大约四百公里。距离似乎不远,可马来半岛的基建条件极差,如果开车,至少需要八个小时。
好在日得拉有一个小型的军用机场,率属于马来西亚皇家空军训练学院的训练跑道,偶尔也会停泊一些客运飞机。只是,那条跑道根本停不下大白鲨。
一番折腾,最后新马柔佛航空安排了一架老式的麦道200小型客机,并联络了航线。
起飞时已经下午四点多。
这架飞机在气流中颠簸得厉害,让人时时担心会不会散架。下飞机时,温碧璃脸色煞白,拉着卢灿的胳膊,死活不同意明天回去再乘坐这架飞机。
她真的担心会出事——实在是卢家曾经经历的空难给她巨大的心理阴影。
得,明天开车回新加坡吧,刚好路过吉隆坡转一圈。
卢灿只好同意她的要求,安排飞机先行返航。
印家的家宅,还不在古邦巴素县府日得拉,而是位于日得拉北面三十公里的一个叫做木哈德的镇上。折腾一番,抵达木哈德,已经下午六点。
印家虽然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古邦巴素县这个穷乡僻壤,俨然是“大地主”般的存在,坐拥一千多亩的山林农场,其中200多亩的橡胶林,500多亩的甘蔗林,还有两百多亩的水稻田,佃户40多家,构成一座规模相当大的印家农庄。
“欢迎贵客光临!”印国良带着发妻黄晶,以及二房夫人马来族的莎莉娜·莎林,站在山庄的入口处,见到卢灿和温碧璃下车,一愣,太年轻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双手合什欢迎。
“印老太客气了!上门叨扰了!”卢灿回了一礼,又安排阿忠递上随手礼——虽然为交易而来,可毕竟对方是大华银行创始人印明咏的儿子,多少有一份香火情。
印国良六十多岁,相貌清铄,满头白发,眼神颇为犀利。
发妻黄晶是华人,或者说是娘惹(华人与马来土著所生的后代,单指女性,男性为峇峇(音巴)),潮汕口音。二房夫人为马来族妇女,一身峇迪蜡染纱笼,很华美,只是华语说得很别扭。
还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是印清远的大哥印清明,看起来颇为憨厚,主持家中农庄工作。
此外还有一对妯娌,以及六个孙辈。
一一见过之后,印国良招呼这卢灿与温碧璃进农庄。
农庄如同过年一般,里里外外收拾得非常干净,农庄大门门楹上挂了一对火红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