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高尔夫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冲上果岭。
在几人的掌声中,格纳斯收回挥出去的球杆,似乎很满意这一杆的落点,微笑着朝卢灿几人点点头,又转身将手中的木杆交给球童,“换杆。”
职业高尔夫球手,在比赛时几乎都会带满十四根球杆,其中,木杆四根,铁杆九根,推杆一根。木杆未必就是木材,也有很多碳纤维,就是那种大头长杆,主要用于开球或者长距离击球;铁杆是控制落点的中距离击球所用球杆,较短,至于推杆,不用介绍了吧。
发烧友级球迷,多数备六根球杆,譬如颜理国,他就准备了两根木杆,三根铁杆和一根推杆。
像卢灿这种打野球的,球袋中只有四根。
这位安格洛斯·格纳斯呢?准备了两个球袋,装了整整十二根球杆。
绝对的专业级高尔夫球迷!
四人并肩走向果岭,球童开着电瓶车拉着球袋和饮用水,远远地跟在后面。
“卢先生,在来香江之前,安德鲁(麦哲龙)总监曾经和我聊过很长时间,其中就有一部分是有关卢家还有你的事情。到香江警务总署后,我也曾查阅了相关资料。”
卢灿笑眯眯看了看他,没打断格纳斯的讲话——从见面到现在,过去的四十分钟内,这位格纳斯表现的还是相当友善,卢灿想听听他对这起纠纷的看法。
“在查阅资料时,我忽然与安德鲁有着一样的疑惑。”格纳斯忽然停下脚步,双手拄着铁杆,看向卢灿,“卢家的财富增长速率,极为惊人,让我很惊讶,你……没觉得吗?”
听到这话,颜理国与李君夏很自觉地往外走了几步,抽起雪茄故作谈天,将空间让给格纳斯和卢灿——他们很清楚今天的聚会目的。
卢灿耸耸肩,笑道,“什么时候政治部兼了税务署的稽查工作?”
格纳斯没有接卢灿的调侃,继续说道,“与安德鲁不同,我是一名军人,曾经在第九皇家长枪团服役超过五年,才转入参谋总部,我更喜欢……该说的话开诚布公的说。”
“OK!你说,我听着!”卢灿同样将高尔夫球杆支起来。
他当然知道麦哲龙这几年的小动作不断的真正原因——他想调查清楚卢家财富的真正来源。这一结果不仅政治部感兴趣,估计港督府同样很好奇,伦敦方面应该也很有兴趣。
卢灿甚至估测,政治部可能闻到一丝味道——早几年卢灿与阿尔达汗挖掘的几处宝藏,宝藏的挖掘和处理,不可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以香江警务处政治部的嗅觉,有所怀疑和察觉,那几乎是一定的。这才是政治部在卢家埋钉子暗自调查的真正原因!
“对于卢家当年遭遇的空难事件,我深表同情。”
格纳斯的第一句话,让卢灿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他没有说话。
“在我前任留下来的卷宗中有着这样的记录:1977—1978年是卢家最低谷,加上沙田大宅别墅和文武庙商铺,卢家总资产不超过一百万港纸。”
“两年之后,也就是1980年,卢家的总资产预计突破30亿港纸!”
“卢先生,短短两年时间,财富增长多少倍?你不觉得这一数据,太夸张吗?”格纳斯盯着卢灿,挑了挑眉,“我在倾听,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谢你的开诚布公!不过,我很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卢灿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难道你的前任,留下来的调查报告中就没有提及,1978年卢家在缅北投资了几家翡翠矿场吗?”
这一情况,调查资料中有所提及,但并不清晰。格纳斯松开一只手,扬了扬,“我无意冒犯卢家!能和我详细说说缅北的投资吗?”
“不行!这涉及到企业机密。”卢灿一口拒绝,“你不觉得这个问题越界了吗?税务署的稽查,恐怕都没有这份权力吧!你要想知道,通过外事部门,自行去联系缅北的税务部门!”
缅北矿场的事情,别说香江人,就连缅北政府也管不上,他们政治部上哪儿调查去?格纳斯耸耸眉,口气再度缓和,“维文,我只是想要了解情况,然后给这次调查出具一份结案报告!明白?”
虽然对方透过颜理国表达和解的意愿,才促成今天的会谈,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对调查卢家没有兴趣——谁都希望自己手中筹码更多一些,即便是朋友!
防人之心不可无!卢灿又怎么会向他说那么多?
不过,既然他要“理由”,那就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呗。
卢灿扬扬手,笑道,“我刚才已经给出答案……缅北的卢家矿场,为纳德轩珠宝的快速扩张,提供充沛的原材料。这还不够吗?”
“OK!”格纳斯单手在额头上轻拍一下,想了三五秒,又问道,“还有一个小疑问,也需要在结案报告中给出答复,还希望卢先生提供。”
卢灿耸耸肩,示意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