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大厦副楼二十层。
麦哲龙站在玻璃窗前,捏着燃烧的雪茄,凝视着远处的海湾,眉头紧锁。
就在今天上午,下属汇报,一名重要的红色线人,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出现,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线人”这一名称,主要用在警务方面,即提供线索的人,分为“红色线人”和“黑色线人”,前者为专职,也就是专门培养出来为警局服务的内线,后者为社会闲散人员、消息人士。
政治部挂在警务处的名下,因而,麦哲龙也按照警局的习惯来称呼,其实,它还有个更准确的名字——“间谍”!
按照惯例,今天是与这名线人接头的日子,可是,对方却没能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没来接头”,麦哲龙还不怎么担心,之前也发生过线人突然接到公务而回国的事情,可是,今天不一样,前去接头的行动组成员,回来后汇报,他隐约感觉到被跟踪!
这让麦哲龙的不安,急剧加大。
发展一名红色线人是何其困难!迄今为止,政治部掌握的红线,也不过一掌之数。
如果丢掉一名重量级线人,对于政治部而言,不啻于一场灾难。
多年的经验告诉麦哲龙,这名线人九成已经出事了,他马上安排人去通知其他几名线人——最近一段时间注意安全。
现在的他,正在等待其他红色线人的消息。
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陆续响过两次,都是好消息,接头工作很顺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让麦哲龙阴沉的脸色稍微放松一些。
兴许,今天丢失的那条线,真的是对方被突然委派任务了呢?
他重回座位上,又拿起火柴,准备将已经自动熄灭的雪茄重新点燃。这时,电话铃再度响起,他伸手拿起话筒,里面传来急促的话语声,“Sir,我的对象丢了!我本人也被跟踪!”
这让麦哲龙的脑瓜子嗡地一声,天地在眩晕。
现存的红线仅有五名,今天一次性丢掉两名!
更为关键的是,这次丢掉的这名红线,级别更高,价值更重!
这绝对是重大失职!
脑瓜嗡嗡的麦哲龙,连打电话之人的安危,都懒得过问——现在的香江还是英国人的地盘,没人敢在这里威胁政治部人员的安危。“啪”一声挂断电话,手臂在办公桌上扫过助理刚才冲泡的一杯咖啡,连盘带杯,都被他扫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半截雪茄,也被他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此刻的他,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狗!
究竟哪儿出问题?
几乎在麦哲龙发飙苦恼的同时,卢灿正在招待布鲁格、安托万、冯金喜,陪客的是安德烈。
依靠大华银行的借款,新鸿基银行顺利度过挤兑风波,可是,期权基金所投资的大量股票依旧被套,短期期货持单也快要到期,又该怎么办?
冯金喜召集三大股东商议,是补仓还是交割?
最近一段时间,卢灿基本不外出见客,因而冯金喜将见面地点改在德银投资大厦。
现在交割肯定亏,冯金喜自然是希望大家增资。
面对他的提议,美林证券的布鲁格没表态,依然在抽着他的烟斗。
百利达银行的安托万,态度较为激烈,他认为冯金喜的经营有问题,方向不对。
也不怪他埋怨,期权基金成立之初,安托万就曾建议投资弯弯北市的金融市场,当时,冯金喜和布鲁格则坚持要投资香江。现在看来,他的话是正确的——弯弯北市的金融市场逐渐放开,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哪像香江这边哀鸿遍野?
欧美金融精英的眼中,可没什么“交情”一说。安托万不仅措辞严厉,甚至开始质疑冯金喜的经营能力,至于股东增资,他更不可能同意。
就在这时,温碧璃推门进来,朝他们几人微微躬身,又对卢灿晃晃手机。
肯定是有重要电话,否则温碧璃不会做出这种略显失礼的举动。卢灿接过电话,抬抬手笑道,“你们先聊着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他和温碧璃进了办公室内间。
“什么事?”卢灿没有直接接听,先问了温碧璃一句。
温碧璃轻声道,“霍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