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玛院长从卢灿身后探头往夹室内看看,还笑道,“走,进去看看!查尔斯家竟然还有这层夹室?倒要看看有什么东西。”
卢灿一回头,差点被威尔玛那一蓬胡子扎了脸,连忙后退半步,笑道,“威尔玛勋爵,你和这座庄园的上上任主人,认识?”
刚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威尔玛口中提到了一个叫做查尔斯的人名。
威尔玛院长点点头,“查尔斯·塞吉奥,曾经做过剑桥郡的治安官,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夹室内灰尘颇重,很是脏乱,田坤他们进去检查,顺带着打扫一下。
卢灿一干人站在入口处,闲聊起来,“院长,那位塞吉奥治安官,为什么出售庄园?”
威尔玛院长感慨地摇摇头,又抬抬手,似乎要挥去那段不好的记忆,“老塞吉奥是个和蔼的人,只是有些不幸,小塞吉奥在那场该死的战争中去世,从那儿以后,塞吉奥夫人,精神状态不太好,因而,老塞吉奥退休之后,带着夫人去加拿大定居……唉!”
那场该死的战争?说的是欧战。欧战英国死亡36万,伤亡总数为120万。
又是一个战争悲剧,大家都唏嘘不已。
这条信息,再度印证卢灿的猜测——塞吉奥着急陪同夫人去加拿大静养,没跟老巴里详细介绍庄园情况,很有可能。
很快,夹室中清理干净,昏黄的钨丝灯泡不知道多少年,但仍旧顽强的亮着。
卢灿几人走下两层台阶,内部面积不大,二十来平米。
进来之后,卢灿发现,这座夹室很有意思,似乎很女性化。靠内的位置为斜坡面,堆放着各种杂物,卢灿看到一盏非常精巧的鹤形珐琅台灯,还有一盏孔雀形状的烛台,黑黝黝的,应该是银质的。连上空悬挂的灯盏罩,都是粉色贴花伞状,只是落满灰尘显得灰扑扑的。
沙发已经被擦拭过一遍,露出苏格兰格子布面,沙发风格是安妮女王式,端庄典雅。
茶色玻璃案几,金属包边,双层格挡,鹿蹄足,也是安妮女王风格。
案几上放着一尊水晶烟灰缸,旁边还架着一枚象牙烟斗,案几的第一隔层,放着一套咖啡壶及配套咖啡瓷杯,第二隔层则斜插着两瓶葡萄酒以及高脚玻璃杯。
沙发对面,靠近门口的位置,立着一架檀木书柜,陈列着许多精装书籍,只是上面同样落满灰尘。
卢灿随便看了两眼,便发现好几本名著,有狄更斯的《雾都孤儿》、《双城记》,有威廉·华兹华斯的《抒情歌谣集》——此人毕业于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是英国近代著名的浪漫主义诗人;此外,还有英国著名著作家约翰·德莱顿的《时髦的婚礼》;当然也少不了萧伯纳的剧作——《为清教徒而写的戏剧集》……大约有五六十本精装书籍,不用说,都很有收藏价值。
沙发的背后墙上,悬挂着两幅油画,这是卢灿关注的重点——如果真是塞吉奥所购置的油画,绝对算得上古董,如果是名家所作,自己的收获可就不错哦。
两幅油画,一幅为方版,35厘米x45厘米,一幅为竖版,110厘米x75厘米。油画表面已经被灰尘遮蔽,隐约能看出,两幅都是女士肖像油画,至于签名……看不清。
这座夹室,太女性化,如果是塞吉奥所建,卢灿猜测这里应该是他夫人的休憩之所。
一干老教授们涌进夹室,看得自然是书架上的古籍,这些精装本,部分来自上个世纪,让这帮老家伙啧啧感慨,心羡不已。
威尔玛院长回头,准备张口找卢灿“买”几本,或者“劝捐”,却见卢灿拿着一块棉布轻轻擦拭墙上一幅油画的右下角,他的目光自然而然被吸引过去。
在英国,几乎每一位有着爵位传承历史的家族继承人,都算得上鉴赏家。
威尔玛院长更是其中翘楚。
等他的目光聚焦到油画上时,很快发出惊疑声,“咦,这是弗里思的《新耳环》?”
他说的,正是卢灿擦拭的那幅竖幅油画。
说话之间,他的脚步往沙发边挪动,很快又认出另一幅小版油画,“这是……这是弗里思的《幽会之地》?”
卢灿此时已经擦拭出签名,回头对他笑笑,有些得意。
没错,是两幅名画!
弗里思,原名威廉·鲍威尔·弗里思,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著名现实主义画家,26岁就入选皇家美术院,成为当时最年轻的院士。
他的画作在英国一直很受追捧,除了他的非凡画技外,还因为他的画作,绝大多数表现的是英国最为强盛的百年时光,被后世誉为“英国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