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楚鸢看了一眼尉婪因为爆炸差点整条废掉的手臂,她垂了垂眼睫毛,“爆炸的时候你疼吗?”
尉婪说,“还好吧,昏迷过去了,没来得及感受到……”
楚鸢难得想跟尉婪温情一把,这个直男说话居然如此不解风情,于是楚鸢伸手在他的绷带上敲了敲,“晕过去也好,就该炸你,这就是渣男嘴硬的下场,懂了吗?”
“哎呦……”
尉婪空出一只手来将楚鸢直接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别记我仇了行不行呀小祖宗,当初是我不好,是我嘴硬,那我现在不是为了保护你连命都给你了,能不能消消火。”
“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要留下九号。”
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问题告诉给了尉婪,楚鸢指着在里面洗碗的两个人,用一种锐利的眼神盯住尉婪的脸,“九号是一个对你来说意义很特殊的人吧?就像菲尼克斯一号一样。”
为什么会用菲尼克斯这个名字来称呼自己研究出来的机器人呢?
“不死鸟……”
楚鸢像是陷入了什么深思,“你是在追忆某一位失去的故人吗,所以才会用这种名字,希望他从灰烬里重生……”
有些执念早就变成心魔了。
或许那一年的绑架案,尉婪被困在了那一天,不停地重复梦见自己哥哥死在眼前的惨状,没有人来救他。
于是,只能自救。不自救的话,会没有办法活下去的。
所以,尉婪才会给自己的机器人命名为菲尼克斯,通过这种手段来发泄和寄托自己走投无路的执念,或许只有这样,他才会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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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话尉婪无法说出口,可是被楚鸢这样的眼神触及到的时候,尉婪发抖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漆黑一片的土壤里冲破重围。
他不想让楚鸢知道,更不想让楚鸢接触这些。
可是他忘了,楚鸢……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不死鸟的化身啊。
她也是从灰烬里浴火重生的人啊。
尉婪喉结上下动着,“不要说……”
“survivorsyndrome。”一串英文字母从楚鸢的嘴里说出来,那一瞬间,尉婪的瞳孔摇摇欲坠。
“不要说……”
尉婪抓住了楚鸢的衣服,将她的背抱住,就好像是,一种乞求。
“翻译过来是……幸存者综合征。”
尉婪闭上眼睛,抱着楚鸢的手徒然落下。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将你从那一天里救出来过。”
楚鸢察觉到了尉婪的手垂了下去,就似乎是没命了一样。
她眼底微红,主动伸手,反过来将尉婪抱在自己怀里。
尉婪活了快要三十岁了,他这一辈子桀骜难驯,就像是一头原始动物,没有道德底线不懂人情世故,他可以眼睁睁看着各种悲剧的发生,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能够避开一切狂风暴雨的来袭——而没人知道的是,那狂风暴雨早已在他身上轰隆压过。
当惯了不被人心疼的强者以后,只有一个女人以一种开天辟地的姿态将他的防御砸了个稀巴烂,而后轻轻地将他抱住了。
尉婪发着抖,“我只是……想为死去的人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