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多说什么,干脆闭上眼睛休息。耳边风声微动,她知道,那是叶胤离开时的响动。。大漠的夜很深,静的似乎只有大雁振翅而过的响动声。夜空之中坠着点点繁星,算是给了这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色大漠一点点微弱的光亮。不过谁又能知道呢,也许正是因为这点点虚弱的光亮,才最终撕开了无边黑暗里的天光。金瞳狼王大漠夜里寒凉,加上四处都有妖类和亡命徒藏身,饶是蔺惘然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浅眠。果不其然,天还没亮,她就听见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人从窗户翻了进来。这人功夫显然一般,落地之时不慎绊了一跤,发出了一声轻响。蔺惘然不动声色的闭着眼睛,入定心法自然而然将她带进空我之境,她就这么平静的卧在踏上,冷眼瞧着那小贼的动作。虽说小贼功夫很差,摸东摸西的本事倒是不错,不一会儿就把客栈里能翻得都翻了一遍。到最后这胆大的小贼估计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值钱东西,干脆摸上床榻了。不过奇怪的是,这小贼没动手摸钱袋,反而是一把握住了蔺惘然身侧的草木剑。顿时长剑在剑鞘之中争鸣不断,吓得那小贼一屁股摔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跑,就感觉银色的剑光在眼前一转,脖颈上已然架着一把长剑,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那小贼哆哆嗦嗦的转头看,只见刚才还卧在榻上的女子,正懒洋洋的撑着头,眼神极其冰冷的盯着他。不知是为什么,他刚对上这女子黑沉沉的眼瞳就不自主的发颤。他走南闯北走了那么多地方,就算被官兵围堵,也未曾生出这般恐惧的情感来。蔺惘然冷冰冰的抬了抬眼皮,声音都仿佛淬进了冰霜,“你不该动我的剑。”小贼哆哆嗦嗦的就差咬着舌头了,他其实就是昨日疤爷儿的那小弟,自己不信邪,就觉得那玉质为柄的剑一定值钱,就这么大着胆子夜里来偷了。谁知道,如今剑没拿到,就要被抹了脖子,一命呜呼了。小贼塌着肩膀,胆颤心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能嚷嚷着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就是鬼迷了心窍,饶命!”蔺惘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剑尖拉远了些,“放了你也行。你们淘金贼在西平这么多年,知道狼窝在哪吗?”小贼傻愣愣的看着她,半天才算是反应过来,赶忙答话,“不不知道狼窝那地方,我们哪敢去啊!诶诶!女侠饶命!饶命!”可怜他话还没说完,榻上坐着的女人便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竟是又把剑尖移回了脖子上,甚至还擦出了一条血痕。“我!我!我只知道,只知道往西,西平山后面有个很大的沙坑,那里一般的淘金贼都不敢去!是不是狼窝,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蔺惘然不耐烦的“嗤”了一声,一脚踹上这小贼的肚皮,直接把他踹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她冷冷的扫了眼这破客房,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一通,便无声无息的从窗户跃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大漠之中。黑色的洞窟之中,昏黄的烛火在洞壁上跳动,狼嚎声和人的哭喊混杂在一起,显出了几分凄厉。洞窟内的装饰并没有那么粗野,甚至还颇为风雅的架了几把古琴。黑衣的男子懒懒散散的靠在漂亮的贵妃榻上,如瀑般的黑发草草束在头顶,半合的眼中隐隐可以看见一双金色的瞳孔,此时正懒懒的扫着站在一边的晃山钟。黑色男人随意的翻了个身子,本就松松垮垮的外衣被扯开一段,露出一块苍白的胸膛,“先生?你让我同熹朝老儿一起攻下西陇城?可我西平的狼妖为什么要替你们打头阵,去送死呢?”晃山钟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正在极力压抑心里的愤恨,过了一会儿,他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咬牙恨恨道:“这是妖圣同熹皇一同商议的结果,定不会亏待妖族的。”黑衣男人无所谓的嗤笑了一声,森白的牙齿在昏黄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可怖,那犬类特有的尖牙仿佛还混着一股可怕的血腥气,让人不由胆寒,“穷奇?先生,我待你如座上宾是因为你送了这么些东西过来~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了?嗯?”他声音拖得有些长,转出一点点妖物的媚意。话音一落,他便勾着唇角,淡淡的扫了眼洞角。那里缩着几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哭哭啼啼的有些烦人。但剩余的几个狼妖却是很兴奋,此时正贪婪的伏在那些个姑娘身上,尖利的犬牙刺进姑娘漂亮的肌肤,勾出一丝丝的新血。而那些个狼妖则是满足的将新血吞下,口中喃喃的念着什么,想来应该是妖物修炼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