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一柄长剑刺破长空,自上而下劈动,寒气舞到最大,一剑劈开相缠的妖力。接着青衣一动,长剑横向劈出,一道冰刃顺着剑尖贴地滑出,逼得那三个魔头又退一步。在这短暂的清净之中,他看见这个浑身血污的小姑娘眼底盛满了焦急和担忧。蔺惘然几乎是颤抖着将手抬起,有些茫然的不断用袖口蹭他脸上的血痕。小姑娘眼底都是名为恐惧的情绪,整个人抖得跟什么似的,握剑的手都在不住摇晃,弄得那把颇具灵气的草木剑也“呜呜”的发出悲鸣。她胡乱的抹着公孙琰脸上的血,可偏偏天不随她意,那蜿蜒而下的血流却是没个穷尽,不住的向外涌出。无论她如何颤抖着想要擦去,都无济于事,只能徒劳的将自己本就有些脏污的袖口染成一片腥红。“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不是这血怎么止不住啊你告诉我这怎么回事啊!以前都没见过这样怎么止不住啊公孙琰!!!你告诉我怎么止住它你说说啊”他听不见声音,只能瞧见她愈发悲恸的面容,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像是被人轻轻挑了一下,发出疼痛的争鸣。他微微眯了下眼睛,想要透过不断糊下来的血迹好好看一看蔺惘然。他费了好大的力,才模糊的看见姑娘那发红的眼眶,却是怎么也看不见那双盛如星辰的清澈眼瞳。“你看什么呢?诶?公孙琰?”相比于其他姑娘,蔺惘然的声音有些微低,总是有些冷冷的,没那么多清亮的意味。公孙琰被喊的一愣,有些奇怪的奋力眨了眨眼睛。只见,本来模糊的视线一点点清晰起来,露出眼前人的眉眼来。青衣的姑娘有些疑惑的睁着眼睛,挥着手在他眼前瞎晃悠。他愣了片刻,似些不解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问,“怎么了?”蔺惘然见他醒了,就悻悻的收了手。可眼底的疑惑却是被不断放大,她古怪的打量着公孙琰,“你今天怎么一直在发呆?是不是冰原天气太冷,冻着了?”冰原?公孙琰不可置信的睁了睁眼睛,他怎么会在冰原?周围小贩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他有些呆滞的环顾了下四周。只见大地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屋檐之上也落了一层新雪,北地的人们裹在冬衣里面,一边搓着手,一边挎着小篮子,在哄闹的集市之中穿梭。小贩则是热情的招呼着围来的客人,絮絮叨叨的推荐着集市里的东西。公孙琰脑子有些发懵,只能哑声问道:“我们怎么会在冰原”话音一落,只见蔺惘然的眼里闪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若是细细看去,那清澈的眸子里甚至划过了一点受伤的意味。他当即心下一紧,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不是我昨天睡糊涂了,脑子有些发懵。”蔺惘然愣了一下,有些嫌弃的上下扫了他一眼,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草木剑,不轻不重的拿剑柄在他头上桥栏一下,眼底是化不开的笑意,“你昨夜同我师兄喝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你当时就往那么一站,对着我师傅嚷嚷着要提亲,差点没被我师傅一掌打死在阁里。还是我和我师兄连拖带拽把你拉回的客房。我当时就想把你捅个对穿,血都要被你气的吐出来!”他喝多了?脑子曲曲绕绕的转了一圈,他才算是接受自己发酒疯的事情。但是酒疯发到提亲这事儿上,他是真疯了吧!他越想越郁闷,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角,看着蔺惘然满脸的揶揄,无奈道:“所以你师傅现在是气的要把我劈了?那怎么办啊?要不我叫人从涟梁运十箱聘礼来?还是我去把我那身王爷的官服拿出来,显得认真点?”蔺惘然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大概是是实在是憋不住,脸上的表情微一扭曲,就抑制不住的当街笑了起来,边笑还不忘回答他这些个傻问题,“不行我真的快笑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师傅今早表情多难看哈哈哈你就算搬一百箱聘礼他还是会想劈你你闭嘴吧”无奈之下,公孙琰只能闭嘴,由着蔺惘然拖着自己走街串巷,美其名曰,躲避追杀。就这样,他们俩不知不觉间竟是走进了一家裁缝铺子。掌柜的一打眼便认出了蔺惘然是山上寒冰阁的,唠唠叨叨絮叨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要做生意,于是乎,又开始热情的介绍铺子里新来的布匹。公孙琰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蔺惘然,只见这平常老是被他逗得发火的小姑娘,眼底竟是揉进了一点狡黠的笑意。瞥见自己在瞧她,竟是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嘴角。这感觉算是头一遭,引得公孙琰也不由暗暗好奇,蔺惘然究竟葫芦里买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