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岩苗寨,在一片欢庆的气氛中,酒席进入到了尾声。
男人们相约着搓起了麻将,女人们收拾酒席后的满地狼藉,小孩们追逐打闹,鸡犬不宁。
慢节奏的山野生活,让人感到舒适和惬意。
多数人的狂欢下,是少数人的忧虑。
冷萤已经换回了她自己那身衣服,似是因为面容已经被大多数人见过,她便也懒得再保持神秘,没再佩戴口罩。
她坐在方桌上,翘着腿,嗑着手里的南瓜子,将白色的皮随意吐在地上:“你们说,爱哭鬼是什么情况?我看当时那些人的表情不太对,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周老板拿着扫把,在一旁幽怨地看着冷萤:“现在怎么猜都没意义,等石番回来,直接问他不就好了。我说冷萤啊,你拿张纸铺旁边,把瓜子皮归拢到一起,不行吗?这是在别人家,弄得又脏又乱的不合适。”
程相儒斜靠在椅背上,他的身子仍有些虚弱,还没缓过来:“关键现在石番去哪儿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他也不回来。”
三人正聊着,却见屋门被推开,石番拖着满身伤痛,踉跄着走了进来。
“你终于回来了!”冷萤把吃剩的南瓜子往兜里一塞,跳下桌子,迎了上去。
可她刚走出没两步,就停了下来,蹙眉盯着石番身后:“你来干嘛?”
石番后面,跟着阿田。
阿田低垂着头,眼圈红肿得像桃子,不见以前的趾高气昂,一手弱弱地攥着石番的衣角,一手拖着个行李箱。
似是被冷萤吓到了,阿田躲在石番身后,不敢作声。
程相儒也看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啊?古婆婆也来了吗?”
石番随手关上门,找了张椅子坐下,脱下鞋子和袜子,看着满脚的伤口,疼得连连倒吸冷气。
阿田躲在他后面,不敢看其他人,像个被遗弃的小猫,可怜巴巴的,只低头用手指缠绕着发梢。
程相儒三人搬着椅子围坐了过去,都盯着石番,等待石番给出解释。
石番不敢迎接众人目光,只低头看着自己脚,小声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有老婆了。”
“啥?”程相儒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一下午没见着人,别说你是去结婚了?”
冷萤将兜里的南瓜子又掏了出来,一边嗑一边笑呵呵地看着石番:“说来听听,咋回事?”
周老板表情复杂地看了看石番,又看了看躲在后面的阿田:“你所说的老婆,不会就是她吧?”
石番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从阿田因为一时赌气给他种了情蛊,到他在平冲寨被古婆婆要求以后只能娶阿田并不能有异心,将整个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顺便又科普了一下情蛊。
周老板听后,抬手捂脸,哭笑不得:“这算是个什么事?”
程相儒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说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恭喜你呢?”
石番恼火道:“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是真的郁闷。明明我是受害者,他们却都觉得我是得了便宜,我上哪儿说理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