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的就这么贵,总不能亏着本卖吧?可比别家贵那么多,谁乐意买?这事闹的,我想着都不赚钱了,就按本价卖了得了,可还是比别家贵,一直都卖不出去。
幸好,我有个远方小侄子的一个表兄弟在城外的一个庄子上当长工,听说这庄头正好要买粮种,我就王婆卖瓜去吹嘘了一番,想着万一就给卖出去了呢,还别说,看在我这小侄子的表兄弟的面上,那庄头还真买了粮种呢!
就是只卖走了一半去,还给我剩下这么多,堆这儿几个月了,都要生虫子了,老丈你若是能都买了,我便宜给你了!”
他说着咬咬牙,十分肉痛的样子,“就比其他粮铺的多一文就成!我也不赚了!卖出去了事。”
程大人听着,心想这可真是奸商,都卖不出去了,还惦记着要赚不能亏呢。
那庄子,说的应该就是八里庄了吧?
原来还是这么个内情,那庄头看着挺不错的,没曾想也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听别人吹这粮种好就买了,也不管贵不贵的,反正是主家的银钱是吧?
他想着回头可要跟忠毅伯提醒一下,这庄头,别欺上瞒下的干些欺主的勾当才是。
不过,也正因为这庄头买了这粮种,那八里庄今年的稻田才长势那么好吧?
这般想着,程大人不由问:“那卖给你粮种的人是什么人?你可能找到他?”
说起这个,毛山贵六一拍桌子,激动得很,“我也想知道这天杀的上哪儿能找到呢!回来我就反悔了想退货的,可是找了好久也没能找到人,细想起那人的口音也不是京城人士,像是并州的,又像是安州那面的,挑着这么一担子粮种在京城晃悠了好些时日,偏我这倒霉蛋上了他的当呢!”
说罢,他才反应过来手拍痛了,又怕吓退了面前这老丈,忙挤出满脸褶子来,嘿嘿嘿道:“那个老丈,我这粮种真的很好,不骗你,你就买了吧?”
程大人可不傻,换做其他的,他还真不上当,不过他本就是为这粮种来的,就如了这店家的意吧。
“行,我都买了。”
毛山贵闻言大喜,笑意止都止不住,收了银钱,还殷勤的扛了布袋要给程大人送上门去呢。
程大人带了下人在外头的,哪用得着他送,笑了笑,临出门去,又不由回头,让毛山贵若是往后再见了那卖粮种之人,劳烦一定上门告知一声。
毛山贵满口应下,目送了人离开往巷子外头去了,这才回身进去。
唔,这费费嘴皮子就赚五十两银钱的活计,往后多来点都没事!
更何况,那田管事还将他两个儿媳都介绍进了徐家的作坊做工呢。
那徐家作坊,工钱高,年节还有礼,活计不累,管事还和善,这样的活计,满京城都难寻呢!
最主要的,听说那可是忠毅伯府的作坊!
变相的说,他儿媳可是在给忠毅伯府干活呢!
这事说出去,他们家在这一片,都有面儿得很!
第章第五百四十一话:启程
不说程大人得了粮种回去跟其他找来的粮种哪怕是宫里特供的贡米粮种都拿来各种比对端详心里头越来越激动难以按捺、迫不及待的等着八里庄收割这事。
只说徐家准备妥当,定了翌日一早启程。
连人带物的,足足装了十几辆车,再加上护院随从,浩浩荡荡的一大群,看上去着实壮观得很。
不过这一点也不显眼,毕竟,京里头哪个大户人家若是回乡出远门的不是这么大阵仗?
有些人比这还夸张呢。
温氏母女知道她们今儿启程,早早的就坐了马车前来相送。
自徐茵茵受伤后养病不怎么出府,温氏母女也怕扰了她养病,所以只来过一两次,不像之前常在一起聚着的,这厢徐茵茵回了京就得年后再返京了,几个月不能见,想想还真是舍不得。
反正她们母女俩也没事,想着干脆就一路送到城门口去算了,为了能多和徐茵茵说会儿话,母女俩直接上了徐茵茵的马车,让自家的马车在后头跟着。
徐茵茵同张秀兰坐一辆马车,车里再带了连翘和瑞香两个丫鬟,温氏母女一上来,连翘二人便先往后头黄嬷嬷他们的马车上去了。
一行哒哒哒哒的出了临安坊,往南城门去。
过了朱雀大街之后,便碰上大队宿卫军脚步匆匆的往一个方向去,街上的行人都纷纷退避,见这情形,车队也暂时避让了一旁,等这队宿卫军先过。
徐茵茵掀了帘子看了看,不禁好奇,“这是出了什么事?”
温氏从撩起的缝隙里看了眼跑过的宿卫军,接话道:“还是那清平教的事,皇上让洪大人彻查,前几日不是抄了光禄寺的一名典事的家吗?听说从这典事嘴里审出了不少的东西来,其中最关键的一样事,说是这清平教的教徒,手臂上都有印记呢,牵扯到了好些人家,宿卫军这怕是去抓人的。”
徐茵茵听着,想着那手臂上有印记的事可不是审出来的,是她让人告知顺天府尹的,顺天府尹没声张,将这事安在抓到得清平教徒身上,也顺理成章。
眼看着那大队宿卫军拐过了街角,徐茵茵放下了帘子来。
这清平教牵涉颇广,还意欲破坏宫宴,将手都伸进了宫里去,上面肯定不能容,这一向,京城怕是要热闹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