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儿淑儿眼看着都要说亲了,可就昌远侯这空壳子,谁家都不愿意同我们结亲,特别是这次又难了这么大的笑话,叫昌远侯府在京里头又好生的出了一回名……
我想着,若是岩儿能娶到一个得力的妻子,一来,能叫昌远侯府再回到从前那般煊赫,二来,也能叫侯府这空壳子给填满——”
大常氏自是知道侯府的底细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本来想聘了淑儿给儿子这事,还没提出来就被婆母严词拒绝了,连她家都是如此,旁人家,对于跟侯府结亲,都是避之不及的,压根就没考虑在内。
昌远侯府没甚建树,到妹夫袭爵,便要降为伯府,再到岩儿手里,就什么也没得袭了,到那时,荣家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人家,光靠荣二爷一个礼部小主事,什么也算不上。
偏偏岩儿也是文不成武不就,跟他爹一样,指望不上啊。
大常氏不由叹了一口气,但凡岩儿出息点,像定远侯府那郑明征一样,自己便科举出仕挣出了前程,何愁家门不兴?
是以,对于妹妹的这点心思,她便也能很理解了。
嘉成县主得皇上看重,只要娶了她,有她在皇上面前美言,给岩儿谋上一份差事想来不是问题,再者,就算岩儿烂泥扶不上墙,但有嘉成县主在,皇上看在嘉成县主的份上,也不至于叫昌远侯府没落得太快——
或许嘉成县主往后再敬献什么方子,算在岩儿这个夫君头上,从而把爵位保住,到岩儿这里也有的爵承袭,也是不错的。
再者,嘉成县主又如此会生银子,光那登丰楼,一个月的进帐就能养活整个侯府了。
侯府有这么一个儿媳,何愁不兴?
只是——
大常氏也不由得泼起了妹妹冷水,“可是,这嘉成县主已经定亲了啊。”
昌远侯世子夫人却不以为意。
“只是定亲,又不是成了亲。”便是成了亲,只要能和离了,为了侯府的将来,和儿子的前程,她也能咬牙接受,大不了等儿子娶了她以后,再纳清白的姑娘贵妾。
“听说她都定亲两年了,今年也是十八了,为何还不成亲?我倒觉得估计是男方差了些,之前徐家只是逃荒的流民,能与读书人结亲已是高攀,可如今,徐家已然改换门庭,堂堂县主,伯府嫡女,如何能嫁给一个穷酸秀才?
徐家还不嫁女,未免不是因为男方出身低了些,想为女儿另谋高门呢。
我们昌远侯府如今虽是没落了,但怎么着也是正儿八经靠军功挣出来的老牌侯府,岩儿是侯府嫡长孙,姨父又是正四品工部郎中,如此身份,配嘉成县主这个伯府嫡女,也是配得上的。”
大常氏:……
她理解归理解,但也是觉得妹妹多少有些白日做梦了。
昌远侯府的名声,京城里又不是打听不着,岩儿这侯府嫡长孙,名头听着好听,可只要一打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读书不行,连先生都摇头的人物,成天就知道流连花丛……
不是她这做姨母的想说话不好听,便是她愿意以工部郎中夫人的身份上门去保这个媒,徐家会同意的可能也几乎没有。
若是徐茵茵在这里,高低要说一句的,这哪只是白日做梦,这白日做梦的道行起码有千年啊,要不然,可做不出来这样的白日梦。
大常氏见妹妹一脸志在必得显然是想这个事也不是一两天了,她不由叹了一口气,疼妹心切,也说不出打击的话来。
只委婉道:“可徐家若是真要退亲,怎会一直拖着不退?进了京来再退亲,岂不是闹得大家都知道于名声有碍?
再者,那沈氏虽被休了,可她得罪了嘉成县主和忠毅伯夫人的事,大家都还在说呢,这般情形,徐家会愿意跟侯府结亲?”
第章第四百七十九话:身体状况(两章合
昌远侯世子夫人没听出胞姐的委婉,自信道:“沈氏已经被休了,这事便已经过去了,嘉成县主让人带了话,意思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你瞧,今儿我进这里,不也没事儿?”
“我觉得这事好生的筹谋一番,不是没有机会的,姐姐不知道,昨儿岩儿还同嘉成县主在满庭芳有过接触呢!”
大常氏听得一愣,“果真?那情形如何?”
这外甥不着调是不着调,但那皮相,生得是没得说的,说不得还真迷住了嘉成县主?到底也只是个年轻小姑娘罢了,哪有不好颜色的?
昌远侯世子夫人神情有一丝不自然,想着儿子昨儿回来说的,那嘉成县主连眼风都没瞥他一个的——可见是没看上,嘁,又不是什么世家贵女,流民出身还看不起她儿勋贵子弟,若不是看在她嘉成县主的身份上,送与她儿为妾也是不屑要的。
不过有了这前情,后头接触起来不是更有借口嘛,烈女怕缠郎,她相信她儿那点手段,拿下一个小姑娘是没问题的。
她笑笑,道:“过两日马家的踏春宴,姐姐收到帖子了吧?到时候,让煊儿带着岩儿一同去吧?”
吏部尚书马献璞深得帝心,如今内阁有两位都该致仕了,马献璞有九成的可能会入内阁的,马家可谓是如日中天。
可偏生也是狗眼看人低得很,见昌远侯府没落了,竟连帖子都不给他们下了。
想到这个,昌远侯世子夫人就气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