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
是什么让他愿意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仇人呢?
为了复仇?
可按照孙尚浅的性子,她志不在后宅,便是真的嫁过去,就算是有家里人的提拔,他也不会成为话本里的那些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人。
赵镜姝心里有了个恐怖念头。
二哥是不是沈氏一族的人,孙大人只是想给二哥一个护身符,让孙家护着他,另外他也是肯定二哥会善待孙尚浅。
赵镜姝脑袋嗡嗡的,这个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时有些消化不来,还觉得肚子疼。
她忽然想到了二哥去买椰子出现的古怪男人。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孙尚浅看着她有些担心,给她拍背,“不是吧,你这都怀了宋砚淮的孩子了,难不成还计较我之前跟他的过去吗?
当时两家的确是要下聘定亲了,但最后阴差阳错下这不也没成吗?
而且我看那宋砚淮是真的挺喜欢你的,我就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温柔。”
“尚浅,你有没有你姑姑或者是你姑丈的画像。”
赵镜姝声音带了淡淡的恳求,“我想看看……”
“你看这个干什么?”孙尚浅终于发现了不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赵镜姝看着她,也知道自己若是想继续下去获得线索,就得告诉她真相。
另外,孙家跟沈氏一族也的确是有千丝万缕的机会,就算是二哥跟沈氏一族的人真的有什么关系,鉴于孙大人的情况表现,她肯定也是不会做什么的。
权衡利弊后,赵镜姝才开口:“我怀疑二哥认识……沈氏一族的人。”
这是她的猜测。
赵镜姝其实更疯狂的念头都有,可就如二哥所说,当初的滴血验亲她是在场的,在仵作的亲眼监视下,那一碗水更是做不了假。
证据在前,这是赵镜姝料想过的最大的可能。
“啊?”孙尚浅愣住了,“可沈氏一族不是都流放出去了吗?”
“我也不懂。”赵镜姝现在脑子也很乱,“所以我才说是怀疑。”
孙尚浅想了想,似乎也有些明白当初父亲让自己嫁到宋家的缘由。
“你提出的这些话让我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害怕。
宋砚淮是宋响的儿子,难不成他还会害自己的父亲吗。父子自成一脉,宋响不好,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孙尚浅狐疑问,“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不太可能。”
“二哥肯定跟沈氏一族有点关系,否则你父亲又怎会愿意让你嫁到宋家。”
最重要的是,赵镜姝的确确是感受到了二哥对宋响的恶意。
退一万步说,不讲事实论证,她似乎也明白了二哥为何这些年跟家里人不亲近,还安排了牡丹。
方才瞧见的那一幕,按照牡丹对宋砚淮的态度,她对二哥只有尊敬更恭顺,没有害怕恐慌,一点儿也没有。
除了下属或是自己人,否则牡丹状态不可能这么轻松。
孙尚浅想了想,才说:“关于你说的画像,虽然我父亲很疼爱小姑姑,但毕竟现在沈氏是罪臣,是余孽,父亲不敢在京中留下关于小姑姑的东西,那就更别说沈氏一族了。
但是老家天佑城应该会有,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天佑城看一看,不过你若是说让我匠人带画像过来,估计是不可能的。”
赵镜姝也可以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匿藏罪臣的画像等东西,这若是被人参一本虽不至于家破人亡,但也足够喝一壶地。
赵镜姝想了想:“天佑城距离京城说远也不远,来回也要一日的时间……
我去哪里也不是游山玩水的,在隔日能回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这样行程会不会太赶了,路途辛苦崎岖,你这……”
孙尚浅看了一眼她的小腹,“你这万一有点什么事情,那宋砚淮会不会扒了我的皮。”
她一想到那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看似温和实则阴沉的男人一发起怒来的模样便忍不住打冷战,“算了,你还是别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