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峰叹道:“你可别羡慕我。短短几年时间,我早已经身心俱疲。有时候也特别后悔,要是一毕业去考一个教师编,天天和祖国的花朵打交道该有多好。”
“快别说泄气话了,连我们杨书记都对你特别欣赏,你啊,前途大大的。”
“杨书记?我和他并不认识啊。”
“是吗?那一定是他从别处了解到你的,你说也奇怪啊,你一个县级市的副市长,名气还不小,难不成你上面有人啊?”
看高阳一脸狐疑的样子,林云峰“吧唧”了下嘴巴问:“连杯水都不给喝?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我问你正事呢?别打叉。”
话是那么说,却还是给他倒了杯水。
林云峰接过水,说:“我老家地处偏远农村,父母双亡,家里都没人了,上面能有啥人?”
“不会吧?在我们来房州的路上,汪长江就将你个人情况告诉我们了,说象你这么年轻就当副市长的在陕东省都是凤毛麟角。”
“那只能说我运气比较好。”
“运气只是一部分,要是上面没有人连跳三级根本就是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高阳用手捻了几下。
他装作不解的样子问:“你这是什么动作,没看明白。”
“连这都不懂?我的意思是只要钱上的足,要想升迁还不容易?”
“高阳,以你现在的工作性质,不应该有这种消极思想。”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从走路的声音判断,是繁简。
她没敲门就走了进来。
林云峰和高阳齐齐站起来,将目光落在繁简身上。
特别是高阳,眼睛差不多都直了。
几年没见,她还是这样美丽。作为一个4岁孩子的母亲,一个女人是很难保持的这么完好身材的。
林云峰则小声问高阳:“你觉得她现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想到房州的水土真养人,把一个女孩子养成了嫦娥。”
繁简一副漠然的样子问林云峰:“林副市长,你这人太不够意思了,老同学来了咋不是提前打招呼?我也好准备啊。”
高阳握住繁简的手说:“我也是刚知道你在房州,再说了,同学见面要什么准备?何生亮呢?你没叫他?”
繁简脸一红,很是不自在地说:“他在电视台工作,太忙。”
“再忙,校友来了聚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把他电话告诉我,我打给他。”
林云峰看繁简有些尴尬,说:“你可千万别叫他,他一听你是专案组成员请客,肯定不敢来。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房州官场上的人都把心提在手上。”
“干吗?”
“随时准备被带走啊。”
高阳替繁简拉开椅子,说:“瞧你说的,好像我们省纪委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乱抓人似的,你们这是对我们专案组严重有偏见。”
繁简撇撇嘴:“这不是偏见,现在房州官场上哪个不是听见专案组三个字色变,就拿眼前这位林副市长来说,到市委大院走一圈,有些人就会晚上睡不着。”
高阳笑道:“是吗?马太效应这么大?”
繁简叹道:“那可不是?设身处地想一想,假如是你,上级专案组来调查,你能无动于衷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以你的意思,你们房州的各级官员都有问题?那岂不是成了群体腐败?”
繁简严肃地说:“高阳,你这话就不对了,腐败只是个别现象,古语说的好,水止清则无鱼,在这个社会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