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被失控体拍飞、晕得七荤八素的菲利克斯。
这倒霉孩子已经被扒得只剩下内衬的黑色紧身衣了,甚至胸口一大片的金属外骨骼装甲都暴露在外,看起来非常可怜。
她又看了一眼正在试图把防护服脱下来的夏年。
伊芙:…………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菲利克斯被失控体的惨叫给震晕过去了,大部分警员也都因此被控制住,为什么夏年能够丝毫不受影响?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问出了一个非常傻的问题。
——因为她是感染科义体医生。她身上没有任何一处被改造成了义体,自然就不会因为义体病感染者的叫声而被精神污染。作为临星城最稀少的一类人,她是完完全全免疫了义体病的。
夏年接着说道:“然后我爬那个架子耽误了一会儿——”
她指了指一台挖矿的大型机械:“我太矮了,得从那个上面跳下来,不然够不到失控体的脖子。”
伊芙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她看向夏年的手上,那里握着一个已经空掉的针筒。
……显然,这个柔弱的、没有义体的、悍不畏死的感染科义体医生,爬上了三米多高的挖矿机械,从空中一跃而下接近失控体,并把手中的感染抑制剂打进了它勉强能被称为“脖子”的部位。
不是。
不是,她怎么敢的啊!?
伊芙目瞪口呆,只觉得血压一阵阵往上翻涌,向来文明的她险些喷出了脏话。
她突然能理解老唐恩当年看见夏年单枪匹马对付温泽时候的愤怒了,她现在只想抓着这个小姑娘的肩膀,把她的脑浆都给晃匀,质问她是不是活腻了!
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呢!
夏年倒是不以为然。
……对她来说,打感染抑制剂本质上是个遮掩行为,为她使用能力强行逆转失控打掩护罢了。
甚至在她跳下来的瞬间,她就已经用自己的能力控制住了失控体,让它尖刺落下的速度大大减缓了。
不然伊芙甚至撑不到夏年把感染抑制剂注射进失控体的那一刻,就要惨遭爆头了。
看着伊芙瞪大了眼睛,她像是浑然未能察觉她的情绪,突然大声说道:“等一下,伊芙,你的耳朵!”
伊芙本来都快忘了她那倒霉的、被她自己刺聋的耳朵,被夏年这么一叫,她一个激灵,顿时又开始疼了起来。
“你先别动,等我一下。”夏年立刻小跑着去找她的医疗箱。
这会儿,其他的警员们也陆陆续续从刚才被控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有些警员开始蹲在地上狂吐,有些警员瘫倒在地上等待体力恢复,有些警员开始互相包扎伤口。还有一部分警员则是凑到了伊芙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目瞪口呆。
看到伊芙伤得这么重,他们纷纷表示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