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兰蘅侧过脸,一泓眸光如湖水般清浅温柔。
“郦酥衣,你还难过吗?”
她回过神,陡然发觉,方才在佛堂里的烦恼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以前,很爱哭,很爱笑。
可自从兰家落难,她就很少再如此放肆地哭笑过。
见她摇头,沈兰蘅的唇角翘起了个浅浅的弧度。
玄灵山山顶上的景色果真很美,雪夜里看,别有一番风味。郦酥衣站在山顶上,俯瞰着脚底下的景色,皑皑的雪,光秃秃的树木,纵横连绵的山层。
星子落在她眼眸中,忽然,她想起一些人来。
她想起父亲,想起兄长,还想起柳玄霜的卷宗。
问及柳玄霜会如何,沈兰蘅神色淡淡:
“抄家,下狱。”
他丝毫不避讳她。
“贪污军饷可不是什么小事,只是其中的水太深了。”
不光如此,他竟然还查到了户部。
户部身后的,可是当今圣上的叔父,郢王。
沈兰蘅眯了眯眼睛。
“到时候,户部的人必将会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柳玄霜身上,圣上如何处置他,他能不能活下去,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十分冷漠,似乎根本不在乎柳玄霜的生死。这让郦酥衣想起来世人对他的评价——沈兰蘅就是君上的一把刀,一把锋利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刀。
如此想着,她心中暗暗发惧,忍不住喃喃出声。
“那到时候……”
不等她说完。
沈兰蘅忽然转过头,很认真地问她:“那到时候,郦酥衣,你愿意和我去北疆吗?”
郦酥衣掀起眼帘,用余光睨着眼角处那一点金光。
她记得很清楚,昨夜与沈兰蘅自沈家一路追过来时,自己并未戴上这一支金簪。
她原以为,这一支簪子,是今早沈顷为自己戴上去的。
瞧见男人眼底乍起的情绪,郦酥衣立马明白这簪子从何而来。她伸手,毫不犹豫地将其自发髻上取下,同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