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养条鱼那么麻烦,贝尔皱起了鼻子,正想拒绝,突然灵光一闪,随即露出了更为灿烂的笑容。“那么,一起来吧。”“诶?——咿咦咦?!”纲吉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拉了过去,牢牢地托住了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对方带着跳下了窗户。“你以为你是人猿泰山吗?!”……尽管带了个人,贝尔的行动也仍然十分灵活利索,轻轻松松地在树枝头上蹦了几下,瓦利亚的屋子就落在了视线之后。跟斯库瓦罗的稳重感不同,纲吉觉得头重脚轻的,眼前也晕乎乎的,心里有些害怕,但又不敢叫出声惊动其他人,只得咬住嘴唇,紧紧地抓牢对方的衣服不松手。眼看着要进入深秋,贝尔还是穿得很随意,里面自始至终是那件单薄又略显骚包的紫黑色条纹衫,外面松松垮垮地套着他们的制服外套,被纲吉这么用力地抓着,差点直接扯下来。她这才发现,这家伙不仅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身形也比原以为的要纤细一些。这让她对自己的体重产生了一些悲观的念头,于是低下头,暗自神伤。“到了,”贝尔稳稳地停在树杈口,往下扫了一眼,估摸了一下离地距离后,便直接跳了下去。等腰间的手收回去之后,纲吉也赶紧松开了他自己站好,回头打量着四周环境。他们离瓦利亚总部应该有一段距离了,离海边就更远一些。深夜里,除了头顶枝叶间露出的些许星光,纲吉根本难以看清所在地,只感觉到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团,好像随时都会蹿出什么危险的不明生物。想到这里,她慢慢挪了一步,往贝尔身后躲去。不过贝尔完全没考虑这些。也许是夜间活动多了,他的视觉很容易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他看纲吉没什么反应,便朝她挥挥手,指向不远处的地上,“喏,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她一头雾水,跟着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注意不去踩到会把自己绊倒的东西。绕过一道矮树丛,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丛小溪。水边的树木也稀疏一些,头顶上方的月光照亮了水面,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我们……来捞水草?”纲吉歪头问贝尔,语气中有些难以相信的成分。后者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什么工具都没有的情况下?”“……啧,你好麻烦啦。”xxx贝尔耍脾气的话后果就是两个人都被溅了一身水,回到去的时候,纲吉浑身打着哆嗦,还在不停地打喷嚏。斯库瓦罗站在门口那儿看着他们,脸色有些糟糕。“大半夜的你们去哪儿了?”那阴森森的语气和双手环胸的动作让纲吉情不自禁想起了家庭剧中妈妈瞪着晚归的儿子质问的情景。熊孩子贝尔扭头哼唧哼唧,双手插在裤兜里耍酷——上衣的口袋里被塞满了石沙——斯库瓦罗便把目标转向了纲吉。一旁的路斯利亚见状连忙扯下自己的大红毛绒披肩绕过纲吉的脖子牢牢地裹了起来,一边细声细气地安慰:“赶紧擦掉水,着了凉可就麻烦了。”然后又扭头对斯库瓦罗说:“刚才列维在找你呢,boss那边突然收到了总部传来的消息,你先过去看看吧。”斯库瓦罗这才松开了眉毛,把纲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正要抬步离开,却又突然朝她伸出手。她吓了一跳,本能地要躲开,对方的动作快了一步,指尖从她的头发之间钻过,拉出了几根缠绕的水草,随手甩掉,这才大步走开。纲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门后面,眨了眨眼睛,又打了个喷嚏。伪不可避免的那一天一睁眼一闭眼,一天就过去了。纲吉觉得自己在瓦利亚的存在意义就是混吃混喝混住,和那些兢兢业业工作的暗杀者们一比较起来,不免有了一咩咩的羞愧之情。不过尽管如此,在没法追番没法玩游戏没法找基友的屋子里,唯一始终和她相伴的只有从贝尔菲戈尔手下侥幸活下来的那条红白皇冠的金鱼,确实如他所说,无趣得很,总是躲在水草的后面吐泡泡。已经是第五天了。日本方面依然杳无音讯,愁得纲吉都想撞墙了。偏偏今天负责监视的是列维尔坦,高大的身躯往前面直接一站,就挡下了她的意图。纲吉撞不了墙,只好去研究他的电伞,从左到右数一遍,又从右到左数一遍,再次无事可干了。发了一会儿呆,她鼓起勇气试图和列维搭话,但很快发现他是一个死板又无趣的家伙,唯一放在心里的只有老大一人。她只好从xanx入手,终于挑起了对方说话的兴头。一个小时后,当雷之分队的部下前来敲门说到了午餐时间的时候,纲吉几乎已经从列维那儿获取了xanx的全方位七百二十度无死角信息——从生日星座到身高体重再到兴趣爱好再到日常起居的习惯,记满了一个本子。冷不防被砰砰的敲门声惊回神,她盯着自己写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果断把它扔进了垃圾桶,拍拍手决定和过去的一小时一刀两断,然后跟在列维的背后去用餐。午后的阳光很好。吃饱喝足,一旁的列维仍然在忧郁地拨弄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不过纲吉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对别人指手画脚,她扭头望向窗外,看着被阳光倾洒的树梢,也有几分惆怅。列维忧愁的是xanx嫌他烦把他从身边赶开,纲吉则是在烦恼迄今为止都没和自己联系上的里包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