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晚上,和朋友聚餐,她也去了。借着送她回去的机会,趁着酒劲儿,我从她那儿偷走了一个吻。那时还在心中暗自窃喜,那应该是她的初吻吧。高兴到没有察觉到,那天晚上以后,自己已经无法再从有她的那个梦中走出来。
这个梦做得实在是太坚持,即使见到她为别的男人戴上订婚戒指,见到她为别的男人徘徊哭泣,见到她为别的男人披上婚纱,也不曾让我醒来。即使有一天终于清楚的知道这永远都只会是一个梦,我也无法放弃,因为对于我,哪怕,只是做梦也好。
而那件我无法原谅自己的事,让我在对她如空中楼阁般的爱上又加了其他的情感,让我终于有了理由为这段感情做点什么,我的生活再也无法与她分离。
这一生,我只亏欠过两个人,两个都是女人。说起来,很不好笑。
小时候大人称赞我的样貌,说我以后一定会惹碎不少芳心,我都当作是那些人对老头子的奉承。一方面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不会让女孩子伤心,任何。
所以,我从不和任何女生走得近。
可是,我忘了,两个人的距离,是不能取决于一个人的。
深翠,对于她,我无话可说。
也许,是因为要说得太多。也许,是因为说不出口的是在太多。
但最想说的,也最容易出口的,是,谢谢。
谢谢你,选择我,谢谢你,遇见我。
这个女人,不仅给了我一个孩子,还给了我一颗平静的心,一颗能够原谅自己的心。谢谢你,虽然真的很想说爱你。
而对于昙梦,我张口却无语,是因为我有很多很多想要说,而也有很多很多不能说。
看着她幸福,是我最初也是最坚持的愿望。所以,当知道她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甚至是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之后,我愤怒的要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那个一个眼神都让我觉得珍贵的女人。
于是,我行动了,第一次动用了家族的势力,即使这意味着,我十几年的反抗都成了泡影。我甘愿,心甘情愿。
我静静的等待着,事情不会有差池,因为我要的是老爷子身边最可靠的人。还是照常的上班,下班,喝酒,即使我一直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即使就在那个我要报复的男人身边,没有人会怀疑我。
我静静的等待着,等着那边传来完成任务的消息。我带着有些残忍的兴奋,开车到那边。对于那个女人,我不会去折磨,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再出现在我心中那人的面前,不管用任何方法。
我冷静地思考,冷静的等待,冷静的让自己变成恶魔——这一切,却再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全都变成了不可置信和疯狂。
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着周围的人,可是没有人给我答案,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他们只是在说,少爷放心,那个大肚子女人很快就会被抓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
我发疯了一样的追了出去,没命的跑着。不要,不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耳边有不停的轰鸣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但这一切,在我看到倒在枝枝丫丫上狼狈不堪的她时,一切变的静止了……
事情结束后,我没有发狂发疯,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或者应该说是冷酷。因为,我处置了那次行动中所有的人,即使是跟随老爷子时间最长的帮中元老。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我想,也许,我本来就没有进入她的生活的可能,所以哪怕是一点点地异动,对她都是伤害。
我成为了青帮的主人,那个我懂事以来最讨厌的地方的主人,这在做那个决定时就已经成定局。而现在的我,更无挣扎,我要追求更大的力量,即使这无法与她有关。
我尽力的做着,为她。不管她有任何要求,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此时,我知道这里面却已经不是之前的纯粹,有爱恋,更有赎罪。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无可置疑,所以我只能更加沉寂,因为我害怕我多做一个动作,多说一句话,便会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要,我不要她知道。
当我知道那个把她一个人丢下逃走的女人又玩新把戏之后,我亲自动手,逼那些拿了那个女人的钱的杂碎们把事情捅了出来,然后把他们都变成了鱼饲料。那个女人显然是吴家的伤疤,当然在外人看来也会是昙梦的污点,所以我并没有插手吴家对其的保护——精神医师的鉴定,把那个疯女人放在精神病疗养院保护,多可笑,把一个正常人放在疯子群里,居然还叫做保护,我在心里嘲笑那个男人,虽然他还是我的上司。但这也没有多久了,离婚后,昙梦把生意逐渐转移出去,我也自然而然的离开了吴氏,没有她的地方,不需要我再浪费时间。而那个在疯子堆里受“保护”女人,我并没有像我之前所想得那样,解决掉她。一是因为她的存在,会是对那个男人及其家族最可怕的炸弹,而且我突然发现,好像那样的生活,对她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一篮子好鸡蛋里或许会有一个坏鸡蛋里,但是,一篮子坏鸡蛋里,会有好鸡蛋吗?不过,我还是希望她不会真正的成为一个疯子,正常清醒地头脑能够让她更绝望的体味生活。
我冷血吗?也许吧。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年一年的过去。我看着她,看着她再次结婚,生育子女,拥有了一个真正的家庭,看着她越来越美丽,看着她象熟透了的果实一般的成熟风韵,我淡淡的幸福着,即使我们已经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