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杰:“…我等就没娘子,云兄,你娘子如何?”这一问,可真是戳到云奚心口上。云奚悲痛落泪:“我娘子不喜欢我,他不想见我,我凑过去就嫌弃我,他生病了也不跟我说,还迎了狐狸精进门,我要欺负那狐狸精,他还不许…”众人已然听呆了,俊杰:“这女子实在过分,怎能这样对待夫君!”云奚委屈扒拉:“我娘子是个男人。”俊杰连忙改口道:“这男子委实过分!”云奚怨念超深,哭唧唧地继续道:“他不喜欢我,也不让我跟他同榻,我的屋子,离他的屋子好远,上次我与他同榻而眠,醒来便躲我好多天。昨个他病了,与他又同榻睡了一觉照顾,可早上睁眼便不见人,我…我这次离家出走,说不定还随了他的愿了。”俊杰一怔:“你竟是离家出走来的?”在旁边缩成一团的扶贵也愣住:“娘…公子,您没说您是离家出走来的呀。”拽着俊杰的袖子醒醒鼻子,云奚悲痛:“这是重点吗?”俊杰顿了一下,“你娘子实在太欺负人了!”又感慨:“还是打拼事业得当,云兄,听我的,有事业,什么男人没有?”旁边拎着酱油的大汉也附和道:“就是,离家才好。”云奚难过道:“可天底下只有我娘子那么一个男子是我要的,他若不要我,我也不要旁人。”俊杰忍不住动容,“云兄当真是一心一意好男人。”好男人以为他只花了几块银子就成功加入一个赫赫有名的刺客团体,已经是件很神奇的事。于是到了傍晚,更神奇的事发生了。俊杰大手一挥,说今个便带他皇宫一夜游,踩踩点,近距离感受暴君的凶残和狠毒,以便早日杀贼,早日归家和娘子和好。云奚:“…”云奚:“……”才出宫没多久的云奚艰难微笑:“要不然过几日吧,我与阿贵千里迢迢地进京,还不曾见识到庆国都城的繁华。”也还没有那么快想死。俊杰拍拍他的肩,“兄台千里杀贼,令吾等动容,但怎可轻前重后,被繁花迷了眼,待踩点回来,我再带你仔细见识。”云奚嘴角抽了抽,他就怕不能回来。云奚给自己编的身份是很远地方有钱人家入赘的小夫君,家里人跟皇帝有血海深仇。用他的原话说,他本有一个可怜的貌美兄长,不幸被那暴君玩弄,更不幸被那暴君遗弃,最终郁郁怀病,含恨而终,自己则肩负血海深仇,奔赴而来。真是男子听了沉默,女子听了流泪。刺客听了沉默着将泪水挥洒而下,逆流成河。俊杰泪湿满襟,哽咽道:“云兄,我等定会为云兄的云兄,报仇雪恨。”说着,随手扒拉了一件橙色的夜行衣,擦了擦脸。看着桌面上那一堆五颜六色五彩斑斓的夜行衣和攀爪,云·荷包·奚有点怀疑人生。一群连夜行衣都要在绿色和红色间纠结的刺客,云奚觉得出门左拐,一人挑根树杈戳上面,会更省事些。也许是他的表情实在太过丧气,俊杰宽慰道:“莫怕!我会带着三堂主一同去,他可是我们中最为厉害的。”旁边虎虎生威的大汉邦邦邦地拍了拍胸脯,“桂熊我定然保护二位堂主安全。”…死亦作鬼雄的桂熊吗。真是个壮烈的好名字。不过这堂主是不是太多了一点,云奚问:“…还有哪位堂主也去?”俊杰微微侧身,他背后的椅子上,果不其然,就写着“大堂主”赫赫三字。云奚:“…”他今日出门,定是忘了瞧黄历。就这样,加上被摁着爪拖着腿的云奚,炮挥三巨头,就在深更半夜,沐浴在月光的温柔照耀下,挂在光滑的琉璃瓦上。虽然但是,云奚眯了眯眼,“那好像不是卿长渊。”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举头望明月,低头擦眼泪的瘦人儿,像是白无尘。桂熊:“无妨,此处的瓦片最好爬。”云奚:“…这倒确实。”整个宫城,除了这儿,哪里都瞧不见一片屋顶半片石的盛况。而盛况之下,白无尘正在念诗,对着一堆石头…坟?云奚看了半晌,问司命:“你能不能把此情此景截下来?”司命好似个难以招架熊孩子的倒霉家长,“做什么?”云奚贴心道:“等回去了,我要邀众位仙君共赏。”司命沧桑道:“白玖星君看到,定然会弄死我,稍时,我便将你今日哭哭啼啼说帝君不爱你的模样给他,换我一条命。”云奚:“…打扰了。”他还是选择听白无尘哼哼唧唧地念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