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细长的手指勾着皇后娘娘的衣衫后领子,跟提个小鸡崽似的,提出来,往外一丢。又是一阵吱哇乱叫。卿长渊接过红木盘,再不给半个眼神。他冷声道:“别让他进来。”一个唾沫一个钉,云奚便当真就没再能进去。今日不能进去,那就明日。不听故事不听曲儿,试试按摩也成啊。但这个按摩服务到底没能成行,到底是见识少,云奚接下来,才算见识到卿长渊身为暴君的事务繁忙。隔一日,他去卿长渊宫里。还未曾进门,便听着里间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云奚脚底一滑后背一凉,“这、这是做了什么呀?”望财守在门前,笑意盈盈的,“有两位侍人,侍奉前不曾洗头,味道熏着陛下了。”云奚默默地摸了摸自个一日未洗的头,吸了吸鼻子。遁了遁了。隔二日,他去卿长渊宫里。还未曾进门,又听着里间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云奚扶着扉扇吓得打嗝,“这、这又是做了什么呀?”望财候在一旁,笑脸相对的,“有五位侍人,今个着了朱色的靴子,陛下不喜。”云奚默默地瞧了瞧自个脚上崭新的朱色小靴,缩了缩jiojio。溜了溜了。隔三日,他去卿长渊宫里。还未曾进门,便听得…望财在他身后唤道,“娘娘停步。”云奚听着声就往后一跳,“又有什么人在挨刀子?我可洗了头穿了黑靴子的。”望财笑容可掬,“非也非也,陛下今日略有些繁忙,实在没空见娘娘。”云奚:“…好吧。”理由成立,正事要紧。但想了想,还是往望财手里塞了一大把银票,“那他有空的时候,也不捅人的时候,你来与我说一声?”笑眯眯的,这便应下了。也只是应下了。戏水的鸳鸯孔子他老人家说的好啊,人无远忧,必有近愁。云奚就愁啊,愁得大清早头发掉了一枕头,愁得幽幽然叹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气。司命被叹得眼皮直抽:“好多天了你有完没完…”云奚委屈:“嘤…”正如扶贵所言的,他失宠了。他花了一晚上时间,接受了这个悲催的事实,又花了一个晚上,拽着司命看完了《明月传》《珍珠传》等等一系列传奇史书巨作,司命看得潸然泪下,他吸吸鼻子,一头雾水地抱着本子各种记笔记。就,看不太懂。司命很懂,“人家都是先失宠再当皇后,你是先当皇后再失宠,得,开局即巅峰,后来多半崩。”云奚沉痛点评:“…很押韵。”司命继续嫌弃道:“也没见哪个皇后,开局就把人家这样那样的。”云奚哀嚎一声,哼哼唧唧地捂住脸,“…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但很快的,一个鹞子翻身,云奚果断摸出一堆胭脂水粉水袖薄衫,揽着镜子就开始涂涂抹抹。司命:“你这是…”云奚抬起那张抹得雪白雪白的脸,涂得血红血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满怀雄心壮志:“我要偶遇卿长渊!我要给他跳舞去!”于是乎,卿长渊下了朝回来,路过御花园的长廊,远远就瞧见了云奚。他一身白衣,在草坪上脚步轻盈,衣袖舞动…宛如一个被抽得飞速旋转的小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