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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第1页）

也真难怪元景沂将她当做宝，背地里不知道给他灌了多少迷魂汤了。桌上除了吃饭有些微微的声响，便是些不痛不痒的闲话，气氛还算平静。元景沂吃上两口便会与凤尾欢相视而笑，两人似乎有很多悄悄话要讲，却又不便当着外人说，只他们中间那些空隙里无限暧昧和甜蜜。粗犷如凤轩也感受到了二人情感笃定，心中觉得宽慰不已。凤尾蝶偷偷瞟着两人，再也耐不住了，吃完了饭，轻轻抹了抹嘴，先是夸了凤尾欢的厨艺两句，再接着又是不忍心的样子，笑着道：“妹妹难得来家中小住几日，也不要太过操劳了，有些粗活该让给下人去做，这油烟可是很伤手的，姐姐看着都心疼。”这一脸假惺惺的关怀，凤尾欢看着就觉得不爽，要不是当着凤轩的面，自己非得撕了她画皮，痛痛快快讥讽她一场。“姐姐是说做饭吗，其实平日里我在王府也是做的，不过有下人替我打下手，我也不过是炒一炒而已，除了王爷，也只有自家人能吃到我的厨艺。”凤尾欢温柔地笑着看着凤尾蝶，“姐姐千万别觉得过意不去，虽然我是嫡出，姐姐是庶出，只是这姐妹的情分是一样的，哪里是下人做可以比拟的呢？”小小一方餐桌间已然有了些火药味，凤轩见凤尾蝶面色有些难堪，赶紧插话道：“你的心意想必蝶儿也是知道的，她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你们姐妹两个如此懂得互相体恤关爱，这再好不过了。”凤尾蝶脸色本就难看，见凤轩并不偏向自己，不过是说些无关痛痒的和稀泥废话，心里就更加憋闷，只是这一间屋子里也没有一个人会偏帮自己，再多说话也还是少不了受凤尾欢这个臭丫头的气。想来还是使劲笑着，“妹妹说的是。”起身便走了出去。凤尾蝶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走路飞快，边走边扯着些路边顺手能摘到的花草叶子乱扔，紧跟着的小丫头一边加紧步子，一边还得注意闪躲。忽然一个不留神撞在了一堵墙上，不由哎哟一声。“小东西不长眼睛吗？”那墙竟然还会说话。原来是凤尾川才从外头回来，一宿没有好好睡觉，晕晕乎乎也没有看路，便和个丫头撞了满怀。凤尾蝶心里正不痛快，抢在前面，怒问道：“你跟我的丫头置什么气，一身酒气，昨晚去哪里鬼混的？”凤尾川有些发懵，这位大小姐对待丫头们从来是高兴就不理，不高兴了就狠掐几下的样子，几时还学会了帮个丫头出头了。“你这是吃了什么玩意儿，才一日不见，连性情都变了。”想起凤尾澈在家时对待凤尾欢的亲切关爱，又看看这个凤尾川，人家嫡出的一对兄妹懂得劲儿往一处使，互相帮衬着。可是这位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正经事一概不做，有时自己劝他两句还能被他骂上半天。“你又跑出去吃花酒了？我这就去告诉父亲去，看看他怎么管教你。”说完凤尾蝶便转身就走。凤尾川不知道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也懒得管她，但是一听说她要去告状就就想起了凤轩的家法棒子来，那木棍子握在凤轩手里使出的劲道就跟铁棍子没两样。他忙拦住了去路，陪起笑脸来，“好妹妹，你这是跟谁生气，我又没惹你，拿我撒什么气。”凤尾蝶冷笑道：“你呀就知道玩，家里来了大人物也不知道。”“什么大人物？”凤尾川实在想不起来。“还能有谁，咱们的文王爷和文王妃驾到了呗。贤良淑德的王妃才来就亲自下厨做了早饭，又端到了老爷子的跟前，哄得他心花怒放了。”凤尾蝶倒是要看看凤尾川能不能有点骨气。却见凤尾川轻轻一哼，“那果然是大人物了，反正父亲眼里也没有我，就让她在跟前招摇过市呗。”正文：回府这么些日子也没来找他，想来当初的时候，凤尾欢也不晓得。再者说了，时间这么久了，证据也早已没了。“父亲是怎么也看不上我的了，不过妹妹还可以拼上一把，说不定父亲哪天老糊涂了，还能给你许配一个好人家。”说完凤尾川哈哈大笑起来。气得凤尾蝶一拳头砸在他胸口，“你也太没出息了，反过来讥讽我。你我难不成还要互相轻贱？”凤尾川才懒得搭理她，这凤尾蝶从来心思最深，一肚子拐子，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凡事都爱把自己顶出头，她躲在后头收现成的。“我累了，要去歇着了。妹妹要是心里有不满，绕着那颗大树跑两圈，累了就没气了。”说完伸着懒腰自顾自回房间里去了。他这副好死不活的样子一点斗志也没有，凤尾蝶总想着与他联手在这府里为自己挣下几分器重，却每每失望。心里的筹算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倾诉，更加没有一个得力的帮手，好不容易盼着凤尾欢迎来了一个敌手，异国来的雅雅公主，却也是不堪一击，根本不入元景沂的法眼。眼看着凤尾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住着，和元景沂同进同出，恩爱有加，自己却半点奈何不了。凤尾蝶只求这王妃早日打道回府，不然自己迟早要被她气死。住了三天，元景沂便回了文王府。凤尾欢继续留下侍奉将军夫人，元景沂才走，将军夫人的病就有了起色。由于凤轩放出话来说夫人得的是会传染的怪疾，因此凤尾蝶只是眼巴巴看着凤尾欢常常端些汤药和稀饭进去，自己宁可不要这份孝敬的美名，也得把小命给护得周全。即便听说夫人的病有了大起色，凤尾蝶也不敢贸然前往探视。直到又过了三天，将军夫人的“病算是彻底好了”，她由凤尾欢扶着已经可以在花园里散步，两人有说有笑的，远远这么一望，倒像是姐妹两个。凤尾蝶也不甘示弱，叫人买了野山参来献上，又是熬粥又是烧汤，虽说孝心来得有些迟，也总是好过没有。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凤尾蝶也自此一天三趟地往将军夫人房里跑。凤尾欢心里挂念着元景沂，时间一晃，那个阿北应该很快就要从调教所里出来，说不定又开始给慕雅雅支什么损招去招惹元景沂了。凤轩更是心里如同明镜一般，主动对凤尾欢道：“如今你母亲身体大好，你也该回去了，毕竟堂堂文王妃不该在将军府上常住。”凤尾欢收拾了些行礼，带了些将军和夫人一块儿给她预备的补品、贵重的食材，和几匹上好的布料。坐上了将军府安排下的马车便回了王府。凤轩带着全体家眷在大门口送她，两边夹道列着将军府里的下人。气氛肃穆威仪，真是给足了凤尾欢风光。瓶瓶扶着凤尾欢前脚刚踏进文王府便看到罐罐、落英、缤纷，还有大牛一干人都列在前头迎接自己。元景沂更是一把把她抱起来，也不理会旁人窃笑，直接将她抱进了苏阁。从进宫直到今天正式回到苏阁，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光景，凤尾欢却觉得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苏阁比起她离开时多了不少绿意，院子里的腊梅开得正旺，清香扑鼻，小厨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井然有序。苏阁里头就像她还住着似的，床铺被褥一尘不染，香炉里烧着龙涎香，整个屋子都透着淡淡的甜味。春寒料峭，暖炉里的炭火也早就点了起来，凤尾欢一进来便觉得温暖舒适，脱了外面的披风觉得刚好。凤尾欢回家刚好赶上正午，胖厨子早就领着一群丫头小厮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为她接风，元景沂拿出了地窖里上好的珍藏，一定要她好好喝上几杯。凤尾欢还没来得及太过高兴，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问元景沂道：“皇后这回该休手一段日子，不会再传我进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