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爷,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差你这一口吃的,何必那么清苦?”凤尾欢见这状况有些难受。“我要吃什么差这一点时间吗?回去想什么就有什么。”元景沂放下碗筷,“要是我在这儿也吃得高高在上,人家会跟我以齐心协力吗?”凤尾欢托着下巴,无奈道:“难道非这么不可吗?我看熊义吃得也比他军营里的人好多了,可人家也照样做将军。”元景沂接着扒饭,“他是他,我是我。”凤尾欢抬眼望望他,轻轻问道:“我总觉得你天生是个人才。”“我算哪一门子人才?”元景沂笑着问道。凤尾欢更是压低了声音,戏谑道:“当皇帝的料。”元景沂大声咳嗽起来,凤尾欢赶紧递过水去,他猛喝了两口,又大口喘了几下,才目光一沉,“别说些傻话。让人听见会出大事。”凤尾欢轻抿唇角,“我知道,悄悄跟你说嘛,只是我这些日子看下来,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对你恨之入骨。”元景沂已经恢复了平静,不紧不慢吃着饭,悠悠道:“你想我做吗?”凤尾欢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哪有女人想的。”元景沂笑着问她,“这是为什么?”凤尾欢秀眉微拧,哼了一声,“你们男人没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就有理由名正言顺找一堆小老婆,我就成了昨日黄花,铁定进冷宫。”元景沂大笑起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凤尾欢上前去拧他的嘴巴,“谁有自知之明?”元景沂求饶,“我,我有。”凤尾欢含着得逞的笑意,“这还差不多。”午后,日头越发烫起来,凤尾欢和元景沂骑马,后头紧跟着白衡和凌风,两人也各骑一匹马随行保护。其余十多人则全副武装排成两排骑马跟随。春日正浓的时节,一路过去,满满都是馥郁的香气,各种草木都是争相开放的时候。走了半日,大家都有些倦怠,哪儿也没有敌人,哪儿也没有什么能吃的果子、野菜。“等等。”凤尾欢兴奋喊道,打破了沉闷。一行人勒马,跟随凤尾欢下马。只见她跑进一片蒲公英地,拔了一颗吹一口气,种子四散飘开去。凤尾欢抬头看着飞舞的种子,满意地笑着。元景沂瞧着她的样子,强忍住心里的欣赏,没有上前跟她你侬我侬,清了清嗓子道:“这有什么好玩的?”凤尾欢将手里的蒲公英递给元景沂,“王爷不知了吧,这就是粮食。”说的身后白衡忍俊不禁,“我长那么大也没见人吃这玩意的。”凌风木讷地瞧着满地的蒲公英,似乎也不太相信凤尾欢的话。“你们啊,真是少见多怪。这蒲公英有解毒利尿的功效,虽然味道微微发苦,入口却能回甘,用来做菜再合适不过了。”凤尾欢又摘了一颗,吹了种子,就轻咬了一口,以示安全。正文:抓出一只螃蟹来元景沂也把手中的蒲公英送入口里,只觉得苦味有些重,但也如凤尾欢所讲,回口甘甜,嘴巴里有一股清凉的感觉。他点头道:“采摘一些回去试试。”众人有备而来,都在马鞍上系了两个大布口袋,一人装了一袋后又接着向前。才走了没有几步,凤尾欢又让众人停下。“又怎么了?”元景沂问道。凤尾欢指着满地的青草,喜出望外道:“这儿有不少吃的,你们看过去。”她手一直指到尽头,“这儿过去到看不见头的地方,都长满了野菜,这些野菜能长上一两个月,量又大,咱们完全可以指着它们吃上一段日子。”元景沂翻身下马,凤尾欢也赶紧下来,从地上摘下一颗颜色有些发紫的小草,放在鼻子下头闻了闻:“没错,就是紫苏叶。”元景沂拿过来也闻了闻:“这叫紫苏?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凤尾欢笑着回道:“您是千金之躯,从来住在深宅大院,哪里知道这些?”元景沂差点就想回她,你不也是从小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吗。想到身后跟着一帮子人才算忍住,招呼道:“大家按着这个样子也采摘一些。”众人赶紧行动,这满地都是,采摘起来毫不费力,一会儿就又收获满满了。一边采着紫苏,一边凤尾欢又发现了马齿苋,又命着众人将马齿苋也一并带回去。元景沂望着各人马鞍上的瘪瘪的口袋一霎时就圆鼓鼓了,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拉着凤尾欢悄悄对她说道:“要是这次没有带你出来可怎么办好呢。”看他眼睛里情愫涌动,凤尾欢心满意足,轻声道:“这还没完呢。”元景沂眸子发亮:“还有什么?”凤尾欢大声道:“王爷,咱们再去前头看看,那里有条溪流,说不定咱们可以捞些鱼呀,虾呀的。”话音才落,就听有人劝阻:“小兄弟,不是我们给你泼凉水,那条溪水我们一早就命人去过,可是除了烂树枝子外,什么都没有见过。”凤尾欢微蹙眉头,他们倒不会撒谎,那里或许真没有什么鱼虾类的东西。但是还得去看看,她回道:“眼下这关头,就算是捞到几根水草也是收获。”元景沂点头,指挥道:“就听她的,再去前面瞧瞧。”一行人往前约走了十多分钟,便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天气已经有些热起来,再加上一直从马背忽上忽下,一个下午都没怎么休息,凤尾欢身上早就有些燥热了。听见这水声,只想赶紧捧一把清水浸浸脸庞,最好再洗个脚。她悄悄把这个小小的要求告诉了元景沂。他笑着点头,到了溪边,白衡先下马踩进水里,走了二三十步才趟到对岸,水最深的地方将近他胸膛这里。“咱们分头行动,看看这儿有没有什么鱼可以抓回去的,你们去下游,我们去上游。”说罢,元景沂牵起马,让凤尾欢跟上自己。到最上游处,下游的人已经成了移动的小点,凤尾欢让元景沂帮她再看着点,然后脱下鞋袜,缓缓走进溪水里。冰凉的水温柔地一下子包围住了她的小腿,浑身的疲劳都化在了水里,凤尾欢舒服地叹一口气。元景沂一边张望着四周,注意着是否有人靠近。一边欣赏着凤尾欢纤细洁白的小腿掠过清透的溪水,发出博浪博浪的划水声。走到中间,凤尾欢捧起水来洗了一把脸,又喝了一口,惊喜道:“水很甜。你也来尝尝。”元景沂摇头,要是他也脱了鞋袜下水,遇见危险跑起来就更不便了,“你是不是忘了正经事了,这水里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元景沂站起身,走到岸边,探着身子向水里张望。“嗯……”凤尾欢微微蹲下身子,在水里摸索起来,自言自语道,“现在这个季节应该有的。”元景沂问道:“有什么?”凤尾欢不理他,只顾伸手在溪水里乱摸,还总是贴着岸边处搜索。元景沂回头望见一个土坡,便爬上去坐了下来,视野开阔多了,近处能看见凤尾欢周围的情况,远处也能看到白衡他们的行动。他不时转换角度观望,一刻也不敢放松。除了凤尾欢趟水的声音,周围一片宁静。忽然下游传来一声惨叫,是白衡的声音。元景沂跳起来向凤尾欢跑去:“把手给我,快点上岸。”凤尾欢吓得差点跌进水里,踉踉跄跄总算在他搀扶下上了岸,穿上鞋袜,紧紧跟着他往下游处走去。凌风远远地招手示意,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元景沂这才放下心来。走近了只见白衡坐在地上,捂着脚哎哟哟哼哼个不停,表情痛苦。“这是受了什么伤?”元景沂走过去。凤尾欢也好奇地跟过去。凌风指着水边一个奇怪的东西道:“似乎是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