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切又满怀期待的回来,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连理由都没有。
绝望而无助的等在门前,一无所知。
他好像回到六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放学回了家,像是往常一样写完作业,等着老颜回来给他的满分试卷签字,期待雨停了能跟老爸去打羽毛球,然后——
就收到了警局的消息。
老谭拍着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不久之后,老颜变成轻飘飘一捧灰。
从头到尾,他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是老颜还是虞浅,都只是施舍一样扔给他一个结果,单方面结束他珍视的幸福,抛下他一个人。
扛着。
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只有扛着。
颜航垂下眼,快速地转过脸,抬起手背在脸颊上抹了一道。
人在感性到时候会想起许多从前,六年前的委屈说来说去跟虞浅没有关系,颜航不想把两件事放在一起迁怒给他,他迅速地眨眼,在低头抬头之间重新冷静。
“所以,你要和我分手吗?”颜航想了很久,决定抛开措辞,直接问。
虞浅蹲在街心花园里,就是九堡铺和台东大学之间那个,二点五公里,一人一半。
可能因为总是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味,和颜航有关系的一切虞浅都能记得很清楚,实在有一些无法克服记忆力缺陷的内容,他也会认真的写在小本上。
所以他会记得他和颜航每次约会的地方。
甚至在记人记路都费劲的情况下,还能记住他喜欢吃香菇馅带肉的包子。
他不想回九堡铺去重新面对虞深,也无法再回他的新家继续让他的烂事骚扰颜航,在街上漫无目的流浪许久,最后还是回到这里。
雨下得挺大,虞浅没带伞,躲在花园唯一一个小凉棚底下打得这通电话。
说是躲雨,身上其实已经全湿了,发梢滴答滴答的落水。
颜航问他分手吗。
这个问题虞浅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得知虞深畜生到开始打颜航的主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拖颜航下水的那一刻,虞浅确实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再耽误颜航了。
颜航正儿八经的一个人,正直又善良,前途本应该是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
他从来都不属于九堡铺,这些藏在暗处的脏事乱事本就不该出现在十九岁的大学生生活里。
虞浅第一次这么直观的觉得,他和虞深真算得上是个祸害;也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觉得,颜航不该再管这些跟他无关的闲事儿,多管闲事儿,会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