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推门进来的是个陌生的护士,不是之前被分配来照顾伊芙、知晓内情的那一位。
他们互相瞪了好一会儿,小天狼星才猛然意识到,在这位不知情的护士小姐眼中,他还是那个被魔法部追捕了两年的穷凶恶极的阿兹卡班逃犯。
眼看着回过神来的护士就要尖叫出声,倘若让她惊动了别人,说小天狼星·布莱克现身了,恐怕整个圣芒戈医院都要被疏散,再等魔法部派人来澄清,又不知还需要多久。
他倒无所谓,可他妻子的眼睛还等着换药呢,经不起任何折腾。
小天狼星眼疾手快地抽出魔杖,先给护士施了一个消声咒,又把门上了锁,然后顺手就是一个闭耳塞听——这是他还在上学时就做惯的事,这会儿也丝毫不显得手生。
可怜的护士小姐背靠着门,手伸到背后摸索着去拧门把手,却绝望地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门。
小天狼星从伊薇特床边站起来,走过去站到她面前,用很客气地口吻问:“你能发誓不出声吗?”
他的影子几乎能把护士整个笼罩住,那双深灰色的眼瞳即使在暗处也显得格外慑人。被那样几乎没有感情的冷酷目光所注视,护士只能颤抖着不住点头。
小天狼星于是解开了封着她喉咙的消声咒。
“你、你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护士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那个阿兹卡班的逃、逃犯。”
“显然如此。”
“请别杀、杀我。”护士抽泣着哀求道,“我还有个女儿,她才四岁……她父亲不会管她的。”
“我没打算杀你。”小天狼星说,“你能先来给她换药吗?”
“如果我半个小时之内不回去,护士长会起疑的。”护士仍哽咽着说,“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儿。。。。。。请你不要杀了我。求你了。。。。。。”
“我只想让你先给她——”
“这位病人的丈夫是魔法部的官员。”护士小姐又鼓起勇气说,“如果你伤害她,魔法部肯定会派人追查的!”
小天狼星快要被她气笑了。他看护士张开嘴,好像又打算说点什么,只好再次给她施了一个消音咒。
护士小姐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好心惊胆战地闭上了嘴,可怜兮兮地默默流泪。
“我不是杀人犯。”小天狼星平淡地对她说,“魔法部已经知道我是无罪的,不久之后就会对外宣布了。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护士惊恐而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在这之后想通知傲罗,也没人会拦着你。”小天狼星又说,“反正在我妻子康复之前,我每天都会过来。是的,这是我的妻子,顺便告诉你,她本人就是魔法部的官员——现在,告诉我,你是想现在就安安静静地去帮我妻子换药,还是想让我先给你施一个混淆咒再去?”
伊薇特刚迷迷糊糊醒过来,就听到他用这么凶的语气威胁人,忍不住用提醒的语气轻轻叫了他一声:
“小天狼星。”
她喉咙干涩得不行,浑身都没有力气,发出来的声音比呼吸也重不了多少,好像随时都会逸散在空气中,被一阵风吹走。
但小天狼星却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微弱的声音。
他立刻转身,两三步跨到妻子床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
“什么事,亲爱的?”他用于方才截然不同的温和语气轻声问。
“……你会吓到别人的。”伊薇特昏昏沉沉地说,似乎并没有彻底清醒,随后很快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即使她已听不见了,小天狼星仍然温顺地跟她说了一句:“对不起,亲爱的。”
他又转向站在门口动也不敢动的护士小姐,用眼神示意她赶快过来。
“请原谅,”他耐着性子和气地说,“我只是想问,现在能请你来帮我的妻子换药了吗?”
他用没握着伊芙的那只手解开了护士的消音咒,但护士仍然一声都不敢吭,迟疑着靠近伊薇特的病床,还谨慎地从小天狼星身边绕开了一段距离。
她在小天狼星的注视下挥动魔杖,召唤出一小瓶魔药,哆嗦着去拧玻璃瓶的盖子,发觉自己的手指都紧张得僵硬起来了。
小天狼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给护士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压力。他警惕地盯着护士的一举一动,几乎像是在防备她会突然掏出一个炸弹。
护士被他盯得心里发怵,好几次差点打翻盛满魔药的玻璃小瓶。
她原本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不过大概是刚才小天狼星在伊薇特面前那种格外温和驯服的态度使他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了,护士迟疑了一会儿,大着胆子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