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也是知晓此事,方有今日的试探。”
商蓉点头:“你继续。”
“若圣上果真如秦娆预想,畏惧南庆良多,挽儿猜她下一步应会逼迫圣上出兵以助秦湛。”
“奉郡是名,亦是饵,圣上对南庆有畏惧又有执念,若想拿捏并不算难。”
商蓉盯着头上帷幔,目光空洞道:“即使圣上不畏惧南庆,她亦会出手故意挑起两国争端。”
“秦湛不能背负通敌弑父之名,可若两国交战,他这罪名便不成立了。”
“两国交战,南庆会暂缓内乱以应外敌,如此秦湛可休养生息,若再将宁王推出对抗东宁,他更能获渔翁之利。”
商蓉拉着宋挽的手,低声道:“所以无论是谁,今日都躲不开,东宫中人必会有此一遭,你不必愧疚。”
今日秦娆出手十分快速,无一人预想得到。
卿铃因提点宋挽琴技,站在琴前亦是距离秦娆入院最近的地方,商蓉看出宋挽因此愧悔,不由出声安慰。
“东宁与南庆必有一战,躲不开的。”
商蓉继续道:“秦湛胜,会追究秦娆在东宁所受屈辱,所以太子不会让秦湛胜。”
“我猜太子应是已准备好在秦湛同南庆宁王斗得两败俱伤时,对南庆出兵。”
以文惠帝的性子决计不会同意对抗南庆,所以商蓉猜测沈千聿对文惠帝另有安排,只是这等话她不可轻易说出口。
如今见宋挽面色平静,未有惊诧之意,她便知对方应也明白太子所想。
“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出手,莫坏了太子的大计。”
宋挽捏着帕子,沉思许久缓缓点头。
“秦娆不会安分的。”
商蓉喃喃开口,宋挽抿唇不语,却是知晓她说得没错。
若秦娆知晓文惠帝心思,必会得寸进尺,而哪怕文惠帝强硬以对,她也会故意做出些能挑起两国争端之事。
所以无论如何,有些事都避不开。
宋挽同商蓉心有不甘,可她们无能为力。
莫说二人在这后宫之中,地位低下着实不够看,便是身居高位,也无法参与前朝之事。
“挽儿知晓了。”
低低说出此话,宋挽见商蓉满脸疲惫之色,帮她整理好被枕,这方轻手轻脚退出去。
待离开商蓉寝宫,她又去了听月馆看望齐卿铃。
吴喜香和张宝桢也在,陆幼筠胆子最小,逢今日吓至高热不退,赵南璋在照顾她,二人并不在此。
宋挽进来时,张宝桢正按着眼角偷偷落泪。
三人无话,对视一眼沉默坐在一旁。
宋挽垂眸,视线扫过桌几,正看见上头摆放着的南庆秘药。
“这是秦娆随身带的伤药?”
张宝桢点头:“问过太医,说是极好的药物,给卿铃用亦无碍。”
宋挽捏着那形状模样都十分别致的瓷瓶,微微凝神。
许久后,她让蘅芷将药物倒出,只留下少许在瓶中。
“这东西,我有些用处。”
张宝桢见状突然道:“我外祖乃前太医院院判,我虽不曾学医,但家中有不少医书。”
宋挽闻言眼中泛红,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