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昭毅受伤,红蝶来花妮家里的次数多起来。
有时候拿两个鸡蛋说是给成才吃,有时候来要点羊奶说是要擦脸,有时候拿些家里种的菜蔬过来,有时候不拿东西,却又指着这事那事要问。
更多的时候是找着福字让她教她做线花这事儿,因为只有学东西这事儿能在花妮家一呆便呆上半天或是一天。
福字极其不情愿,却又因为性子软懦,不好拒绝,便只一面跟花妮抱怨,一面陪着笑教她做花儿。
偏偏这红蝶又不是个做手工的材料,往往教一上午,连一朵像样的花儿都做不出来,倒糟蹋好大一捆绣线。
福字便跟花妮抱怨的厉害,要花妮想办法打发她走。
“你自己要做个大度的人,我可不管。”花妮笑话她道。
“那她明儿来,我准甩她脸子,不信那样伶俐一个人会看不出来,要是看出我的不乐意,还来,那就真正是个厚脸皮!”福字恼怒说道。
可明儿红蝶一来,好姐姐那么一叫,又陪一脸小心翼翼虚心求教的神情,福字的脸子便就又拉不下来,只好又拿出一捆线来教她。
日子慢慢悠悠的过着,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初夏来临的时候,夏昭毅的船已经造了出来!
巍峨的屹立在沙滩上,每个从此经过的人都要驻足观看,评头论足一番。
乡下这地方的人,就连十里八村最有钱的那些土财主们,都没有看见过这么雄伟的船只!
老陈头像个立了很大功劳的功臣,每天傲立在船头,指挥着众工匠做最后的装饰,只要有来往的行人驻足,便就变的分外大声的吆喝。
战争结束,万物复苏,春天播种下去的种子,现在都长出了植株,有的已经成熟长出了果实。
村民们不用再挨饿,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时大时小的笑容。
那些曾经因为战争带来的饿馁贫苦和死亡,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善忘的人类忘记。
人性里的贪婪自私以及那些恶,慢慢又凸显出来。
村里打架斗殴的变多了,赌博耍钱逛窑子的也变多了……
当然也有好的,比方说,孩子好像都变多了,因为不再会因为饥饿躺在炕上不动弹,不再因为没有遮体的衣裳出不了门。
街上传来鸡鸣狗吠,传来孩子们的追逐打闹嘻笑声儿,传来妇人们传八卦的笑语声儿……
甚至连家里的小黑都不再懒洋洋的躺在墙头上晒太阳了,而是变成了战争贩子,成天价在街上跟猫儿狗子打架,每次都赢,成了村里的猫霸狗霸,一出街,连体型比它大许多的狗子看见它,眼神都变的敬畏,缩到墙角边,让路给它先行。
小黑已经长到二十二斤了,村里年纪最大的九婆婆看见它,笃定它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从没有现世过的奇珍异兽。
小黑的独特,越发让花妮是海神娘娘转世的传说就的真实可信。村里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尊敬友爱,生怕她有个闪失,若是惹恼了她,给村里带来灭顶之祸。
一岁半的成才已经可能在街上跑了,虽然跑的还不稳当,踉踉跄跄,跑远了就要摔倒。
可他就是爱跑,趁大人们不注意,就往街上跑,小黑是他最忠实的跟随,无集结他怎么离了大人的眼,都离不了小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