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掂了掂,分量不算轻,心中稍满意,但对彭城王妃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模样。
所有人?都知道,彭城王活不了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的事。
“什么态度!”等那内侍走远了,侍女小声地忿忿啐了句。
骆鸣雁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涌入鼻腔的夹杂了药味的血腥气儿叫她一下想起王府前堂的一幕幕,瞬间就?觉得也没什么好恐惧的了。
她迈步走进丰登殿,进入里间,挥手让御医不必行礼,侍女搬来一个绣墩,她就?在离床三步远不打扰御医施救的地方坐下,盯着床上躺着的面?如金纸的男人?看?。
多年夫妻,不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对闻绍,骆鸣雁感动过、惧怕过、憎恨过,但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死。
且死得……如此憋屈。
无论成婚前有多不愿意,拜过堂喝了合卺酒,他们就?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在面?对太子?威逼时,之所以敢拔刀刺杀,除了要保护儿子?豁出去了,还有就?是知道她身?后有闻绍会为她撑着。
可闻绍要死了。
他居然要死了。
真是造化弄人?哪。
赵永来传皇帝口谕,让她去圜丘为彭城王侍疾,且把阿菟带进宫中交由贵妃看?顾,骆鸣雁就?知道自己此行恐怕是活不成了。
她杀了太子?。
闻绍活,她才能活。
闻绍死,她也得死。
她没有挣扎,收拾好东西把儿子?送上马车,就?来了圜丘,甚至没有带多少行李。
但是,她真的不想死。
凭什么!
太子?要杀她们母子?,难道她就?要引颈就?戮吗?
是太子?造反,是太子?逼宫,她只是被迫反击!
天色渐渐亮起来,骆鸣雁就?这么盯着昏迷的闻绍看?了一夜,忽见闻绍眉宇之间轻微动了动,她连忙呼喊御医。
闻绍的精神看?上去似乎还不错,可御医们的表情却更凝重了。
闻绍看?到床边的骆鸣雁,吃力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骆鸣雁握住闻绍的手,说道:“前日太子?逼宫,围困了咱们家,我不得已,把太子?杀了。”
“什……什么?”闻绍没听清,又好像听清了,太子?死了?
骆鸣雁提高了些许声音重复一遍:“我把太子?杀了。”所以你快点儿好起来,等你痊愈了就?是新的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