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坐在桌前,翻开一页白纸,抬头看他。徐骏越发满意,问道:“璟儿,你以前学过这些?”谢璟想了想,道:“我做过白二少爷的陪读。”徐骏点点头:“难怪。”大家族里的少爷不正儿八经学的大有人在,一旁的陪读若是天资聪颖,倒是能学不少真本事,就是也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徐骏看了他手一眼,声音冷了几分问道:“你在白家,可曾挨过打?”谢璟轻笑,摇摇头。徐骏面色这才稍缓。又教了一个时辰,徐骏让他稍微休息一会,谢璟起身活动一下,打算回自己小院。徐骏叫住他道:“璟儿慢些走,我有话要跟你说。”谢璟站在那等着。徐骏沉吟片刻,对他道:“外头庭院里站着等你的那个护卫,叫王肃是吧?”谢璟点头:“是他,怎么了?”徐骏道:“今日一早有人瞧见他从后门出去,送了一封信,信上所写都与你有关。”谢璟眨眼功夫就想过来是怎么回事,耳尖微微泛红,站在那努力压着声音道:“哦,送去哪里的?”“沪市,白家。”徐骏拧眉,“我不知道你平日和那些护卫关系如何,但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监控行踪、传递消息,实在有些过了,那信我已让人拦截下来。”谢璟忙道:“倒也不必,是我让他去送的信。”徐骏疑惑:“你让的?可上头记录了你这些天的全部行踪。”谢璟没压住心里的好奇:“有多全?”徐骏冷哼:“一整天全都记录在册,连一日三餐吃什么都记录了。谢璟笑了一声。徐骏更加不解,等他解释。谢璟想了片刻,对他道:“我心里有人了,就在白家东院,我们之间所有事都不需隐瞒,我愿意让他知道……就同你和舅舅一般。”徐骏眼皮跳了一下:“哦?你何时知道的。”谢璟摸了鼻尖,含糊道:“你和舅舅吗?那次从转斗回来的路上,那天晚上我去巡视一圈,上楼之后遇到你,我就一直在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没往那处想……这几日又观察一下,越看越像,就知道没猜错。”徐骏也没否认,只站在那双手拢在袖子里,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手指,有些紧张。他干巴巴道:“你可还有什么想问的?”谢璟站在那小心试探道:“我上午是不是学完了,可以回去了?姥姥说中午做炖菜,让我早点回去吃饭。”他说完又怕徐骏生气,补充道:“二当家,一起去吃点?”徐骏跟着谢璟去了别院,寇姥姥果真做了拿手好菜,蜀地菜太辣,护卫们有些吃不惯,都眼巴巴拿碗等着寇姥姥开小灶。今天上午王肃等人出去打了野兔,寇姥姥洗净切好,给炖了一大锅,用的是北地的做法,香气浓郁。炖的兔肉很多,徐骏也得了一大碗,他坐在那里看谢璟吃,大约是对方吃得太香,不自觉也跟着吃了一尖碗。期间谢璟待他如常,并没有任何异样。如果硬说有一点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谢璟给他夹了一条兔腿,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客客气气的,关系更近了点。徐骏默默把那条兔腿吃了,啃得干干净净,吃得十分爱惜。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关于天火(天然气)——先祖·谢县令提笔真挚写道:世上穷民累万千,谋生计拙灶难烟;愿将此法传天下,釜底无薪火自燃!【翻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平时做饭辛苦了,一定没想过往地下钻个窟窿吧!天哪,快跟我一起学习这项技能,只要打一个洞就会有气冒上来,点燃立刻就能做饭啦!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能知道、并用上天火,愿大家做饭再也不费事,爱你们!黄家徐骏晚上回去,第一次看账册都有些走神。谢泗泉在外头吃了酒,回来同他说话,讲了半天也没见人应声,回头一瞧,忍不住捏了他手里的账册扫了一眼:“你今天怎么了,我打从一进来就瞧见你在看药材铺这季的营收,怎么现在还在看这个?”徐骏回神,抽回账册道:“没什么,在想事。”谢泗泉凑过去看了一眼,疑惑道:“怎么,药材铺账目不对?”略一想又道:“族里那些老头子又找你麻烦了?不用理他们,那些人守着盐场安稳惯了,一时半会不想插手别的生意也正常,你按自己想的去做就是。谁要不满,让他明儿来找我,我亲自同他讲讲道理。”徐骏看他一眼,摇头道:“这些我处理得好,是关于谢璟。”谢泗泉:“他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