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禹一下警惕起来,尚玉楼的戏他可是听过的,倒嗓什么的他没听出来,但只要尚玉楼一亮相,那可有不少女戏迷送东西,花篮沿墙能排出老长一溜儿。他对白虹起道:“你事情多,比我忙,这两天刚好九爷给我放了假,左右闲着没事儿,我替你跑一趟吧。”“这,太麻烦你了呀。”“不麻烦,我就爱听戏,以前念书时候经常翻墙出去听。”“……”若不是这人说得太理所当然,白虹起都要以为她听岔了,怎么有人能面色不改地说出这样不害臊的事儿?白明禹不管,把药材要过来之后,亲自去了一趟戏班,给尚玉楼送下了。尚老板嗓子有些沙哑,瞧见白明禹来送药,一再谢他,白明禹旁敲侧击问了一遍,听尚玉楼嘴里只顾着感激谢璟,这才确信真是谢璟托付的事儿,提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下。尚玉楼收了药十分感激,对他道:“原本要亲自去一趟白府给小谢送些海棠果,既然二少爷来了,就劳烦您给一并带去,还有下月我同柴雪河几位有场演出,这是几张戏票,聊表谢意,还请二少爷和小谢到时来捧场。”尚老板难得大方,给的全是前排好位置的戏票,足有两排分量,想是原本就备下,打算给谢璟拿去分送给朋友的。白明禹收下戏票,提了一篮海棠果慢悠悠回东院。他心里还美着了。心想,以后要是姑姑每天都这么温柔该多好,冲他笑,不,偶尔笑这么一下,跑腿这种小事算得了什么。白明禹回了东院,他在院子里熟,也没让人通报,自己走了进去。过了垂花拱门,内院静悄悄的,书房外头没人伺候。白明禹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提着篮子走过去,路过窗边的时候忽然瞧见里头两道身影,他视线盯着,瞧他们靠近了,慢慢亲到一处。书房里,谢璟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去看窗外,却除了庭院里的那棵刚抽嫩芽的老树,什么都没瞧见。九爷手指捏他耳垂,眼睛只顾瞧他,低声笑道:“又怎么了,刚才就想偷跑,外头就算雨停了,地上有泥水也湿滑,不能去山上骑马。”谢璟收回视线,骑坐在他腿上,还想看窗外。九爷捏他脖颈转过来,低头亲了一会,谢璟起初还“唔”了一声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就沉浸其中,忘了要说的话了。白明禹贴墙站在外头,闭了闭眼,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里头的人不怕,他自己却先害怕了,身体比脑子转的更快,一下子就躲在墙壁那不敢动弹,如今腿肚子都是软的。白二心里堵得慌。一时也说不清楚其中滋味,倒是不是拈酸吃醋,就别别扭扭的想得一个解释。他不敢找九爷,就去堵谢璟。一直到晌午,白明禹才在东院小门那堵到谢璟,谢璟已换了一身衣裳,瞧着像是要外出。白明禹抬腿蹬着门框,拦他道:“去哪儿?”谢璟看他一眼,道:“回家,有事?”白明禹盯着他仔细瞧了,瞧见他脸颊那红了一块,伸手过去冷笑道:“这是怎么了?”谢璟躲开点,但地方狭窄没完全躲开,被摸了一下拧眉道:“虫子咬的包,你今日怎么了?”白明禹本想反驳,但摸上去确实鼓了一小块,他狐疑看了半天,还真是虫子咬的,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但也不肯泄了气势,依旧拦着不放哼了一声道:“我今日替姑姑去尚老板那送了一趟药,早回来了一些时候。”谢璟不明所以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白明禹心里不爽,看着他好一会,一字一句磨牙道:“我今日去戏班,回来得早。”谢璟听到戏班就误会了,他以为白二是说当初《白猿献寿》的事,顿了片刻问:“你都知道了?”白明禹冷道:“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知道得一清二楚!”谢璟斟酌道:“其实这事,我同爷讲过了。”白明禹吃惊不已:“这事你说了爷就同意?!”谢璟莫名:“为何不同意?虽说起先瞒着没告诉你,但其实也是为了你好。”白明禹简直气笑了,谢璟傍上他九爷,是为了他好?他倒要听听,这小谢能讲出什么花来。谢璟慢吞吞道:“那十一个孩子出身太苦,又受了许多磨难,虽然是你收入府中的,但也要给他们一碗饭吃,好歹以后能自立。我编了那出猴戏,让他们借着尚玉楼的戏台亮相,原本想着他们只会唱戏,这样就算尚老板不收留,好歹自己也能混口饭吃,所以你生辰那天才……”白明禹越听越觉得不对,眉头都拧起来:“你等会,你说的是什么东西,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