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动手,白明禹也跟着下了手,他身边常年带了俩护卫,来宴席上也只做小厮打扮,这会儿趁其不备撂倒了几个打手。那帮流氓不是对手,被打得吱哇乱叫,当中那个黑衣男人被谢璟打了七八棍,狼狈地在地上滚着也躲不过,被打急了眼想从怀里掏家伙,谢璟手疾眼快一闷棍敲他胸前,把人打得差点吐出一口血,紧跟着挑了对方怀里的枪扫到一边,喊道:“白二,接着——!”事发突然,但白明禹和他配合默契,拿脚踩了手枪捡起来。“你可知我是谁?!你敢这么对青龙会的人,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不要以为我们就来了这么几个人,”黑衣男人又咳了一口血,恨恨道:“实话告诉你,大当家说了,你们今日谁敢为白家做事,就要砍断他两条腿!”谢璟一脚踩他脑袋上碾着贴向地板,挑眉冷笑:“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他但凡敢动白家一下,我先挖掉他的两只眼睛!”黑衣男人又痛又怕,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狠人,一时反而有些害怕了。谢璟虽然放了狠话,但也对这人说的话留了心思,场地快打完了,忽然听到戏院门口传来声响。门推开,走进来一行人。瞧见是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谢璟心里咯噔一下,紧跟着却瞧见那些人神情慌张,双手举高在耳边,后面跟着的却是手持步枪、身穿统一军服的人,黑洞洞的枪管毫不客气抵在他们脑后。这帮人很快被按在墙边控制住,后头走进来的是一队军人,前后簇拥之人,却没有穿军装,只穿了一件雪青色貂皮大氅,身量极高,步子缓而坚定,咳了一声道:“抱歉,今日宴席招待不周,外头已清理干净,诸位可自行离去,改日白某再发帖,还请诸位赏光。”他让人护送其余宾客离去,门外那些黑衣打手和场内被控制的,一并捆起来,由身后卫兵押走。戏院里顿时清理干净,只余推翻的桌椅、撒落一地的瓷片水渍还未收拾。白明禹站在那躬身问好,给九爷请安。戏班里的人回了后台,谢璟刚想跟着混过去,就听到不远处九爷淡声道:“璟儿留下。”谢璟脚步未动,站在那,低头不吭声。脚步慢慢走近,眼前映入熟悉的靴子,谢璟手心冒汗,不知为何喉头发紧。九爷站到他跟前,拿手抬起他下巴,仔细瞧了一会。看得太久,谢璟忍不住抬眼飞快看了对方,视线相撞,一颗心跳得更快了。九爷拇指轻轻摩挲他下巴,忽然笑道:“怎么,一年不见,不认得了?”谢璟一身白色戏服,腰束得不足一握,面上的妆是尚玉楼所绘,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仙君,并未多着墨,只抹了眼尾一抹红。谢璟模样太过抢眼,即便如此,也是全场最俊俏的一个仙君,若不是台上打斗突然,只怕已得了不少喝彩,这会儿“仙君”被抓了个正着,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半点没有刚才打架的气势,瞧着乖顺的很。独宠谢璟喊了一声爷。九爷松开他,低声道:“去洗把脸,我在外面车上等你。”谢璟答应一声,连忙跑去后台。尚玉楼一众人在后台等着,瞧着惴惴不安,谢璟瞧见安抚道:“尚老板别担心,今日那人不是冲着你们玉成班去的,是冲着白家。你们无辜受牵连,不论如何,白家自当保你们周全。”尚玉楼一颗心略放下些,拱手道:“劳烦小谢管事,只是这戏楼砸了,怕是住不下去了。”谢璟道:“稍后我让人来带你们换个住处,今日大伙儿受了惊吓,也应当好好休养两日。”他略想一下,补充道,“几日后白家有个商队要回省府,护卫齐全,正好顺路,尚老板可驱车一同归家。”尚玉楼听到几日后就能启程,十分惊喜,连声拜谢。谢璟找了更衣室,解开腰封,换回之前留在后台的衣服,又洗了把脸,把油彩尽数洗净。尚玉楼原本还担心他不会卸妆,想过来帮着,瞧见谢璟三下五除二洗出一张素白小脸,水珠顺着流下几颗,挂在下巴上,对方也毫不在乎摇摇头就当甩干。尚玉楼忍不住笑了一声,拿了自己惯用的一套护肤品给他,“小谢,天儿冷,你涂些,当心皴了脸。”谢璟还未看清,就被熏得打了个喷嚏。尚玉楼有些不好意思:“这栀子花味儿,是有些呛了。”一旁的孩子眼尖,瞧见捧了一铁盒蛤蜊油过来,这东西没什么香味儿,用起来非常滋润,挺多带了一点甜丝丝的,雪白的一盒膏脂,像是一大块乳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