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头,正好看到陈登鸣那一双锋芒毕露的冷淡双眼,简直如利剑般刺入他的心底,令他没来由心悸无力。
陡然想起死在对方手中的金丹,一阵软弱感油然而生。
这时,他感到大量磅礴的木系灵气侵入体内,宛如蛛丝般扩散,粘粘地纠缠全身,身躯都如木头似直撅撅的动弹不得,丹力调转更是滞涩。
庄方裕眼球乱转,就跟被鬼附体了一样,仿佛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似的,心乱如麻。
制伏了!
他堂堂金丹中期修士,竟是这么快被一个金丹初期修士制伏了!
尽管对方是长寿道子,拥有道力,情有可原。
但这种羞辱感。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敢不敢杀我?他不敢杀我,他绝对不敢杀我。
不,不不,我不能赌,他是个疯子,是长寿宗的异类。”
庄方裕体内就像通了电流一样,浑身一个激灵从偏执念头中清醒过来。
他不能死,他好不容易修炼到今天这个境界,最少还有三百多年好活,他还不能死。
他怀抱巨大希望看向对面双眼凝结寒意的陈登鸣,心里头砰砰乱跳艰涩道。
“我输了,我服气,心服口服,骆山城给你,退给你,我也绝对不会再找麻烦。”
要让他说出认输的话,已是无比难受。
要让他说出放过他的话,他已根本是说不出口。
但他那眼神中戒惧的亮光,已出卖了他所有的心虚。
陈登鸣何等心灵修为,自是能读懂这种心虚。
他要的就是对方的这种心虚。
心虚了,就有心灵破绽,就好在当下这种刻意营造出的氛围下,逼迫对方,达成他想要达成的目的。
这样的攻心手段,也唯有在此时将对方强势击败、对方正心灵受慑,无比惊恐时,才能奏效。
否则,若是待对方彻底惊醒过来,以金丹中期修士的心性和智慧,必然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儿利益矛盾就下杀手,而将自身置于不利之境,那自然也就无法受他胁迫。
“以你的道心起誓,发道心契,是自愿将骆山城归还于我,决计不会在联盟追究。”
陈登鸣虎目威棱四射,炯炯目光逼视着庄方裕道。
庄方裕全身紧张的象块石头,心沉坠的象淄筋了冷铅。
本就想交出骆山城以求脱身,闻言不过是稍稍迟疑,眼见陈登鸣眼中冷意更甚,立即毫不迟疑发道心契。
这道心契发出之后。
陈登鸣微微颔首,随手放下庄方裕,不客气道,“我长寿宗修士,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我这次能轻易击败你,下次一样可以,若是你反悔。”
庄方裕在被放下的瞬间,就后悔起誓了,猜出了陈登鸣不会杀他,他这竟是被对方恐吓了。
但此时闻言,又心中一紧,心里越像猫抓一样地不安,知道对方说得没错。
这次他都败了,下次还敢招惹对方,只怕就没这么容易被放过了。
为了一个骆山城,得罪如此强大的敌人,又是何苦由来?
之前是为了颜面,为了门派的威信,也不相信陈登鸣能奈他何,故而寸步不让。
但现在。颜面都已经丢了,威信都已经没了,这长寿道子居然还真的拥有杀死他的恐怖实力,他还顶个屁啊。
这一想开,庄方裕只觉得觉得肌肉和神经突然变得松弛了。
此时,处于被轰开的山洞之内,也不怕丢人,忙脸上带笑连道不敢。
陈登鸣目视这金丹中期修士谄媚的模样,却是感到一阵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