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朝廷解决不了的事,有镇南王府出面,陛下也乐见其成。所以,裴世子出宫,是陛下允了的。”“我的衣服落在了他那里——”林萱头疼的说:“我尚未及笄,传出去多难听。”“晴云阁内,有人见过贵主吗?”林萱摇头:“没有。”吕思净顿了顿,道:“贵主且宽心,这件事交给我。等再晚一点,我穿着夜行服去一趟。”林萱道谢,然后送他离开。她回到房间里,把刚才换下的贴身衣物拿出来烧掉,那上面还有香甜的伽南香。她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心里头那些淡淡地欢喜褪下,只后悔自己不该去招惹裴云瑾的。他性格执拗,不像狗皇帝那样好摆布,将来只怕还有更大的麻烦。晴云阁内,裴云瑾书房的盥室。妍韵愣怔的看着满地狼藉,浴桶旁绫罗织锦、珠环钗佩落了一地。她弯腰捡起一根羊脂白玉绶带,握在手心里。窗外,响起一声雷鸣。妍韵耳畔轰隆,想起她来京城之前,王爷特意跟她交代,让她一定看紧世子,不要让他被京城里的女人蛊惑。若是有人想祸害世子,她可以找岑先生商量,将那个居心叵测的女子处理掉。妍韵看着手中的衣物,暗自思忖,那个女人是谁呢?但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突然闻到异香,一阵困倦袭来。吕思净将晕倒的妍韵抱到榻上,收拾好凌乱的书房,最后将林萱的衣物带走,合上了门。天降一夜大雨,天亮后,又是一个艳阳天。林萱坐在软榻上,怀里抱着胖乎乎的巧儿。巧儿又胖了些,实在太重,压得她腿疼,林萱把巧儿放在踏脚,让宫女拿了本《远航居日志》过来阅读,聊以打发时间。只是,她心里藏着事,总忍不住往外看。邧帝拖延到下午才来看她,表情十分内疚,林萱很懂事的原谅了他,并表示能为陛下分忧是她的荣幸。邧帝对她内疚时,总是害怕与她多处,随便坐了会儿就逃也似的走了。到了晚上,吕思净才把她的衣服带回来:“你看看,可少什么没有?”林萱检查一番,摇摇头。吕思净却道:“我去的时候,裴云瑾房里伺候的女人正抱着你的衣服在发呆。”“是妍韵。”吕思净给她把脉,察觉到她体内的蛊虫少了一半,又发现她的脉搏与昨日不同。原来通畅有力的脉像,今日忽然变得凝涩许多,再加上她眉宇间的心不在焉。林萱说不出失望或高兴,不过心里少了一件记挂,总是轻松些。但是,她很快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问:“你昨天来了,今天又来,吕守一不会怀疑你吗?”“你是在为我担心吗?”吕思净很高兴,他眼中含笑:“谢贵主惦记,奴才奉旨来探望贵主,师父是知道的。可他就算不知道也不打紧。”他端起茶喝一口,笑了笑:“有件喜事要向贵主禀报,陛下已经属意奴才为下一任司礼监掌印。我跟他之间,迟早是要翻脸的。”林萱早知他与吕守一之间有血海深仇,听了这话,竟比他还高兴,笑道:“哥哥在仇人身旁卧薪尝胆十余年,如今报仇在望,真令人高兴!”“总算有个好的盼头吧,真正要报仇,还得费些功夫。”吕思净淡笑的看向挂在墙上的舆图。杀完了吕守一,便轮到剩下的几个,等所有的仇恨了结,他便带着妹妹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最近几天,你要当心李远山那边的人。吕守一在陛下心里失了信任,我怕他会狗急跳墙,联合李远山来对付你。”林萱正看着舆图发呆,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奇怪:“李远山怎么会自降身段来对付我这种小角色?”吕思净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或许是我多心了吧。”第二日,林萱看游记时,翻到一篇《南疆风情录》,里面讲到滇州盛产孔雀,孔雀二雄夺一雌时,两只雄孔雀会展开华丽的尾羽吸引雌孔雀,漂亮的那只才拥有生育权。那本书上说南疆的女人也那样,南疆与西疆交界,有些地方的风俗与西疆相似,比如一个女子可以拥有两个夫婿,择婿的主动权,往往掌握在女子手里。林萱忽然对南疆很感兴趣,可惜青玉宫的书房里,找不到更多有关南疆风俗的书籍,她忽然兴起,对红豆说:“走,我们去晴云阁。”“去晴云阁?”红豆有些意外,但她与林萱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亲近,不能像惠兰那样质疑林萱的决定。她给林萱简单梳妆后,两人没有带仪仗,走了偏僻小路去晴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