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上午在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下午又在湖里泡了好久,晚上再陪他闹了这一出,早就浑身酸软无力,连哭也哭得断断续续:“我已经很——努力的在讨好你,可是你——太难哄,怎么哄都哄不好,我真的_好累呀!”裴云瑾心软得一塌糊涂:“分明是你太娇气!”他吻了吻她的眼睛,脸贴着她的脸,脖颈交缠重叠。正如裴云瑾所说,他无论做什么都很认真,所以他真的温柔起来,也没人能抵挡。他轻轻触碰她的嘴角,像是吹散林间薄雾的那阵清风;他又离开,笑着看她,像明月高挂在高高的上岗上;他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如同细细密密的春雨洒满人间。她纤细的胳臂环绕着他的脖颈,承受着狂风暴雨,荤汤的呼吸落在她耳畔,伴随他浊乱的呼吸声,她的手指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滑,抚上她的腰。窗外忽然响起惊,她似从梦中醒来,又觉得羞涩,推开了他。这样陌生的感觉,好像是置身于乌云密布的野径里,唯有他眼中的那点光,格外明亮,照到人心里去了。林萱重新抬头看他,眼睛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又把头埋在他怀里,乖巧极了。裴云瑾重新将她抱回书房,林萱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胸膛里的剧烈起伏,又听他叹气:“我父亲性格直率,行事更是雷厉风行,我在他身边长大,十二岁入军营,身旁的人都是任劳任怨的直率性子。遇见你这样又娇气又满身心眼的小姑娘,我也很头疼。”“我没有不喜欢你!”他抱着她,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道:“我只是不喜欢你把心思都用在别人身上。”他对她好,她嗤之以鼻,可他只要说错一句,她就要跟我划清界限。她又调皮,伸手去捏他的耳朵,被他抓住,放在了唇边亲吻,他也是无可奈何:“这种事说出去都是个笑话,我的女人被欺负了,我非但不能给她报仇,还要继续袖手旁观的看她被欺负。”怀中人又要挣扎。“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不杀吕守一!”他看着她的眼睛,满脸疲惫,“可你必须保证,再也不能以身犯险。若再发生今日这种事,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她还撅着嘴,满脸不高兴,裴云瑾完全拿她没办法。林萱说:“我真的要走了,按照旧例,皇后娘娘她们晚上会来青玉宫探望,而我却还在这里。”裴云瑾面色冷了下来,又是喜怒不定的模样。她隔着衣服去掐他腰上的肉,硬得跟块石头似的,掐得她手疼。裴云瑾冷声质问:“现在是谁在对我动手动脚?我警告你,再招我,你今晚可走不了!”他隔着衣服,回敬的去捏她的荷尖,她笑着弯腰躲开。裴云瑾将大哥留下的白玉瓷瓶给她,“此药可解百蛊,每日一颗,连服三日。”又将大氅披在她身上,悄悄将她送回青玉宫。青玉宫的回廊下,林萱目送他离开,手中还有他留下的温度,心中却空荡荡。三月的天气善变,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又是雷又是雨。大雨滂沱,春雷滚滚。裴云瑾走在御花园里,正承雨露的蔷薇花枝拂他白色的衣裳下摆。天空一道白光闪现,紧跟着“轰隆”一声,裴云瑾抬头,看见开得艳丽的垂丝海棠上缠绕着电光,茂密枝桠裂开,倒在他肩上。不远处,贴身保护他的暗卫看见电光缠上那颀长高瘦的身子,紧跟着,他跌倒在地。暗卫上前,掐他的人中:“世子?世子?”还有呼吸,脉搏也正常,就是醒不过来。暗卫只好将他背回晴云阁。青玉宫内,林萱刚换了好自己的衣服,皇后就领着宁妃和徐妃来给她探病。“恭请皇后圣安,两位娘娘万福。”林萱给她们行礼。“你身子不好,快过来坐。”皇后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今日你受委屈了。”三人身后的大宫女,依次将他们带来的礼品摆在大厅的案几上,还有长长的礼单。“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还要劳烦皇后娘娘和两位娘娘来看我,萱儿真是过意不去。”徐妃在一旁笑着说:“陛下也想来,可他又怕见了你会难受,此刻正在我宫里等消息呢。你要不要给陛下带几句话回去,也好让他宽宽心?”她们三个斗了多年,说话总是这样打着机锋。徐妃和邧帝最贴心,总是能了解他在想什么。宁妃承宠最多,却无子嗣。皇后虽有太子,却无恩宠,跟邧帝更是话不投机。宁妃悄悄看了皇后一眼,才开口:“皇后娘娘领着我们来给萱儿探病,是为了让她宽心。好好的,你提皇上做什么,是还嫌萱儿心里不够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