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女子小英乃家中老幺,家里贫困揭不开锅,常年饿了这顿没下顿,一家人只好商议将小英嫁出去,换取嫁妆来糊口。有两人同时向小英求亲,一人为同村英俊少年,是她的青梅,两人情投意合,但他家里的家境跟小英家里也不相上下。另一人为邻村富户,年长小英二十,前头夫人已去世,留下两个孩童需妇人照看。小英家里虽穷,却十分通情达理,任她自己在此二人中挑选。一个是容貌俊秀的青梅竹马,一个是能当她父亲的金主爷,小英陷入苦恼。林萱正看到小英纠结万分,无法抉择时,裴云瑾来了。裴云瑾已经平静,然而当他见到林萱时才明白现在的平静不过是虚相,他根本无法平静。林萱放下手里的书,问:“三日之期已到,我可以回宫了吗?”天渐渐热起来,阳光刺眼,使得裴云瑾眼中即将熄灭的火苗重回燎原之势。甚至,连她噙着笑的眼睛他也无法再容忍。他将掌心摊开,“这镯子,你送给了惠兰?”林萱见他把镯子拿出来,才终于松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站起来。这镯子对他很重要,她只庆幸自己做得对。“我不爱戴镯子,见惠兰喜欢便给了她。”裴云瑾盯着她的眼睛,只觉得讽刺,“你怎么能将我给的镯子赠予别人?”一缕阳光洒落,几珠稀松的白山茶朝着微弱的阳光展露清纯媚态。林萱触到他审视的目光,心中一凛,将目光移到身旁的白茶树上,她摘下一朵白茶,别在耳畔,满脸娇气蛮横:“是你说镯子不重要,若我不喜欢,随便扔哪儿都行。我送给惠兰,总强过将它随便扔角落里吃灰吧!”她看着白茶,笑得开心极了。可恶!她竟然毫无悔意,将他手中的镯子看得比地上的石头更低贱。裴云瑾的眼睛被怒火灼伤,连不远处的大榕树都模模糊看不清,他只能勉强看清榕树下的林萱穿着薄薄的春衫,站在开满紫色芍药和红色杜鹃的花园里,笑容幽黯,像极了勾魂夺魄的艳鬼。就连叮咚泉水和廊庑下的风铃声也在嘲笑他竟被个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树梢悦耳的鸟叫声却像极了她银铃般的笑,他还在自欺欺人:林萱还小,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也许她有什么苦衷。林萱脸上带着笑,心跳却快得慌。裴云瑾十二岁入战场,他身上的杀气是用敌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当他板着脸,面无表情之时,身上发散的气场仿若雷霆万钧。前世,林萱见过他穿着铠甲杀得满脸是血的模样,现在的他,虽然脸上没有血,杀气却比从前更甚——林萱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在裴云瑾面前也不过是纸老虎罢了。纸糊的老虎面对真正的丛林猛兽,她那薄如蝉翼的纸皮,风一吹,“刺啦”就被撕的粉碎。面对杀气腾腾的裴云瑾,她根本无法抵抗。林萱对危险有极敏锐感的知力,她忍下逃跑的冲动,走到他身边,轻轻捏起他的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生气了?”她声音娇柔,说不出的可爱,裴云瑾只冷冷盯着林萱,依旧面无表情,“松手!”林萱感受着裴云瑾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凌迟一般的视线,忍下恐惧,忍下战栗,满脸乖巧的牵着他走到躺椅旁推他坐下。裴云瑾又高又大,林萱还不急他肩膀,推他坐下需费很大力气,再加上她又被吓得腿软——她真不是存心勾引,只是因为腿软,才不小心坐到了裴云瑾的腿上。“铭泽哥哥。”她只好将错就错,也不等裴云瑾开口骂,主动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满脸懊恼和忏悔:“那个镯子很重要吗?我错了,我不该将镯子送给惠兰。”“哼!”裴云瑾只冷笑,不理她。“你一定很生气吧!”她将头埋在他的肩窝,沉痛悔悟:“我真是蠢极了,听你说那镯子不重要,只是送给我把玩的,我就真以为它不值钱,拿它赏给了惠兰。我太过愚蠢,简直呆头呆脑,你好好骂我吧!”她还笨?何苦这般谦虚。裴云瑾低头看着在自己颈窝旁吐气如兰的林萱,那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真是后悔万分。她身体紧绷,轻轻颤抖,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像极了正被猛兽追赶而慌不则路的小白兔。裴云瑾挪开眼睛,看向一旁的话本子。她这些巧言令色的本事,都是从风月话本子里学来的吧。她就是靠着这些本事,才将狗皇帝和吕思净哄得团团转吧。吕思净不像是容易色令智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