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秦楼而言,爱,是曾经以为拥有的鲜花,是错过之后追悔莫及的深夜,是离开之后可望不可即的明月。
他是多么的后悔啊,后悔明白得太迟,后悔追赶得太晚,到后来,他撕扯着那颗不再甘愿做回弟弟的心,在两难间煎熬着——只因那人说,若是不做回兄弟,那还是自从永不相见,各自安好为好。
可是,好不甘心啊……
好不甘心啊!
为什么只有我?
凭什么他就配!
“衡阳,我爱你啊。”秦楼语气里带着怨愤,“他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但我不是。我已经知道了,我从来就不想将你当做兄长,我从来就对你……”他顿了顿,“那么多年了,那么多年,你既然一直将我当做最重要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继续呢?”
看着这人几近疯狂的模样,苏衡阳终是心软了:“我们还是家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他依然警惕,但多年的付出,让他想以真心换得对方的清醒。
但,装睡的人都唤不醒,又如何唤醒一个癫狂之人呢?
“是,弟弟,哈哈,你的弟弟……呵呵,你这个表情,是又要说了吧,你把我当成家人,你永远爱我,以家人的爱。”秦楼看着苏衡阳,“或者,等我杀了蒋未白,你就能接受我了?是了,杀了他,只要杀了他。”
即使苏衡阳做好了心理准备,都没想到这个秦楼竟做出了如此决定。
必须阻止他。但怎么阻止?说服已然不可能,那么,武力呢?即使蚍蜉撼树,但若是自己假装……
那边秦楼本是笑着的——即使看着不是自然的笑容,但那笑容,倏然消失了。下一刻,面部一阵痉挛的他,却是怒吼着喊出了他嫉恨太久的姓名:“蒋未白——!”
苏衡阳的背部被轻柔地支撑,接着,是肩膀感受到了一点温度。
秦楼叫嚣得更为愤怒了,但是又像被隔绝在一堵墙壁之外,声音模模糊糊的。而眼前,是熟悉的白色衣襟,抬头,是熟悉的、让人心安的面庞。
“这般惊讶的表情,可是会让我受伤的。”
苏衡阳笑了:“别贫嘴。”他感受额头被亲亲一吻,脖颈处,也被蒋未白轻柔摩挲着——那里,紫色的印记清晰无比。
于是蒋未白笑了,看向隔绝在空间外,那半张脸被黑色花纹覆盖了的秦楼:“你倒是温柔,我亲爱的小舅子。”
一瞬间便让皮肤变得青紫,那得是多大的力气呢?
“我的相公,我可是一丝一毫都不舍得他磕碰的,你倒好,是怕你亲爱的哥哥死得不够快吗?”
“蒋——未——白!”像是看到了不死不休的仇敌,秦楼那半张脸上的黑色花纹如火焰一般越燃越多,他的眼睛,眼白也渐渐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