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渠听到官兵将一个人关到她隔壁的牢房。
“郎君,真是对不住,连累了你。”
方塘瘫倒在地,懒懒地说道:“莫要再装了。”
贺应渠听到此话,红了脸,“对不住,冒犯阁下了,我虽不知阁下为何来此地,但是阁下被我所累,我说出那番话也是想让阁下免受拷问之苦。”她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
见方塘不理自己,贺应渠连忙道:“我定然会助阁下逃离此地,哪怕我自己逃不出去……”
贺应渠长吁一口气,语气中带了三分绝望,“哪怕最后我命该绝此,我也会为阁下谋一条出路,绝不会为我所累。”
方塘仍不知贺应渠再卖什么关子,听到她这番豪言壮语不由一愣,贺应渠竟然如此意气。方塘脑子飞速运转,斟酌着语气,“女郎……在夜间看不清?”
方塘刚才就发现贺应渠似是总在眯着眼,再联想起她刚刚的反应,他不由大胆猜测。
贺应渠轻轻应喝一声,“我白日也看不太清。”
“女郎眼睛受了伤?”
“是。”
“难怪她未认出自己。”方塘心道。若是让她知道,她要结草衔环之人是自己看不起的表哥,不知会是如何反应。
“阁下能不能帮我瞒着此事?”
贺应渠并不与众人有交集,她此番求他不是怕他说出口,而是想让他帮她遮掩。
方塘应了一声。
贺应渠小声道谢。
夜已深了,牢房静悄悄的。
方塘嘴里叼了一根枯草,想着如何从牢中逃离。
眼下贺家的人都被关了起来,贺将军不知所终,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却迟迟不做定决。朝中不少人对贺家军与凉州虎视眈眈,他此番前来就是查清事情真相,没想到却落入章家手中。
不妨就从章家查起罢。
至于贺家……
有罪无罪全凭陛下一人而定。
贺家若是倒台,上京的势力怕是又要抖三抖。
方塘抬眼望向夜空,漫天繁星。方塘不由想起贺应渠的眸子,如星辰一般。
若是贺家出了事,他的这个表妹怕是也难……
罢了,不关他的事。
方塘闭上眼,伴夜色而眠。
翌日,官兵送来蒸饼。
方塘正嚼着口中的蒸饼,不妨木栏外伸过来一只手,手中拿着一个蒸饼。
“郎君,你够不够,我把我的蒸饼给你。”
方塘并未接,“给了我,你吃什么?”
贺应渠忙道:“我这边还有,昨日留下的。”
见方塘不接,贺应渠小声道:“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嫌弃你做甚?”
“我未净手……绢子可能也不太干净……”
方塘接过贺应渠递来的蒸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