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哽咽的笑,像把他封闭在营帐内,气息低压,他听到凌翌难过,从来波澜不起的心也会抽动。
接着,他也压下了呼之欲出的难过。
谢危楼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他握剑见平生,剑气四溢,这一刻,他输得一败涂地。
要真的站在千万人前,他给蒙尘的谢家抹去旧日,一切却没本该有的光鲜。
恰与分离的一日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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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酒,人生多白过啊。
tips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卷三又何必、平生多恨
白玉京隐见霞光,云中立满修士。
钟磬声回响在耳畔,凌翌睁开眼,他躺在船上,耳边满是潺潺的水流,钟磬声像撞在心底,咚、咚、咚。他无数次设想过谢危楼登上白玉京的情景,没见过谢危楼穿那么华贵的衣服立在千万人之前的模样。
“小凌,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小白骨听了一会儿,昂起头,看向白玉京的方向。
“嗯。”
凌翌挪开视线,他起身,最后酒也没喝,面无表情地催动灵流,在江上远去。
小白骨隐约察觉到凌翌的情绪不太对,它收回视线,跳到凌翌身边,问道:“修真界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能上白玉京?”
凌翌展开一张舆图,那张舆图被他圈划了密密麻麻的一整张,他去过一个地方,路径不对,就用朱笔在线索上画上一个红叉,他盯着舆图,淡道:“因为它天然就不让其他人上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撘地聊着,凌翌乐于去陪小白骨讲话,从天南讲到海北,这让他想到了他家中的阿翁,阿翁也喜欢事无巨细地给他讲很多很多事。
就像他和骨头一样。
他的阿翁在刀道上术业精进,刀道从来霸道独断,老人一身道骨,眉宇花白,从不爱笑。家中他父亲和阿翁的关系从来恭敬,少有亲近模样,但他的阿翁和他的关系却最好。
自从凌翌出生以后,琼州的家里就充满欢笑声。
他经常从家里划船去阿翁家用饭,夜深以后,他不想回家,就干脆在阿翁的家里睡觉。
江心泛涟漪,船下的浆划得飞起。
百年后,凌翌长成了一副风流俊朗的模样,他刀道精湛,修为足以逾越许多前人,但在路上,他却想起小时候睁开眼就能看的星空。
“阿翁,二十八宿的大小不一,为什么和天边月不都是一宿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