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银杏翻飞,凌翌头脑内好像炸开一片火花,从头到尾把他浇灌,他感觉到了谢危楼的回应。面颊上托着谢危楼的手,他们都偏过头,合上眼睛,克制之后,一切都往失序奔去。
就像最热烈的告白。
就像唯一不二的选择。
这句告白不同于凌翌接受过的任何一场告白,他听过无数句“喜欢你”,没有这一句分量那么重,像是跋涉过万水千山,终于送来了他想要很久很久的答案。
他想,谢危楼的温情和告白都只给他一个人。
他太受谢危楼照顾,有朝一日都忘记谢危楼压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可独独谢危楼只照顾他。
凌翌放轻声音,他再不知道怎么去洒脱,头脑空空,只剩纸一样的纯白:“谢危楼,你害不害怕没有结果?”
谢危楼分明也是第一次做人家道侣,他却比凌翌笃定好多,摸索过他脸颊:“我从来不考虑这些。你现在可以随意依赖我、靠近我,做什么都可以。”
凌翌的笑停在嘴边,神色转变,口吻认真:“那你呢。”
谢危楼在他耳边缓缓道:“我喜欢你依赖我的样子。”
怀中的人一顿,他旋即揽紧,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从慌乱到变得合拍,他又告诉凌翌:“想你永远依赖我。”
凌翌闷声道:“谢危楼,你可以不用压那么狠了。”
他笑完也不知道怎么投桃报李地回应谢危楼。于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再对谢危楼好一些。
凌翌好久没舒朗地笑过,他落在谢危楼的怀里,彼此相贴很久,又开口道:“我们要不要像以前一样。”
谢危楼知道他想做什么,握过他的手,随他去了池畔边。
夜里正好未曾沐浴,他们一起落了进去。
水流蔓延头顶,耳膜间只剩下了回荡的水声。红线在水底游离,如水草摇曳。
凌翌抽出一缕心头血,以血脉为引,灵流做身,缠绕在他指节,如长而绕的红线。
他反手抓过谢危楼的手背,点化、缠绕,不由对面拒绝。
世上无人胆子大到用心头血化作实体。
谢危楼也没见过血脉相引,所有的一切迸发在他眼前,让他成为了第一个目睹的人。
这一幕既是离奇,又十分诡艳。
他敢肯定,修真界再无第二人会想得出这样的事。
凌翌睁开眼,看着谢危楼,抬手比划道:“你要答应我。”
“永远。”
“永远永远。”凌翌怕比划一个不够,一直在告诉谢危楼。
这个时候他还年轻,不知道承诺有时候可能实现不了,只觉得一切只要立下承诺之后都会成真。
他想,他现在还不能告诉谢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