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沈顷,那便好了。
思及此,郦酥衣忍不住叹息。一瞬之间,她的脑海中又无端浮现出那一张脸。
那一双凌厉美艳的凤眸,此刻正微微向上挑着,男子目光缱绻,又充斥着几近疯狂的执念。他望向郦酥衣,不过一瞬,眼底的情愫登即变作了占有。他眼眶微红着,俯下身来吻她。
那双唇滚烫,触感近乎真实。
郦酥衣去躲,去抵触。
对方抓住她的手,掐住她的腰。
他目光垂下,发丝亦垂下。用一颗固执的心,用那不小的力气,去啮咬她的唇。
男人呼吸灼烫,轻轻喷薄在少女颈项。
郦酥衣唇上生起痛意。
她想要挥开他,想要去推开他,可对方力道极大,将她禁锢得更是发紧。对方手指纠缠,仿若一根难以绕开的红线,严严实实地裹住她的手指,将她一整个身子都缠绕得难舍难分。
她被缠绕了太久太久。
久到手指发酸,呼吸亦是艰难。
若是他能消失,若是他能够消失……
这场梦境不知何时消散,郦酥衣只记得梦的尽头,是对方那道无论如何都躲避不开的视线。
沈兰蘅凤眸冷彻,眼中似带着失落,那眸光却分明与她说着:
——他要与她纠缠,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
天气一寸寸回暖。
帐中撤掉了暖炭,初春的风呼啦啦吹刮着,却让人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暖意。郦酥衣与宋识音试了无数种逃离的方法,就当她以为西蟒皇子会将自己一直困在此地时,对方却忽然掀开帘帐、找到了她。
与前一次相见时一般,男人瞳眸生蓝,一张脸上,仍带着骄傲恣肆的笑意。
洋洋得意。
他面上尽是喜色,似乎再用不了多久,眼前这通阳城……不,这整个大凛便是他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她被几个将卒押着,被迫与宋识音分离。
眼前落下一道人影,西蟒皇子用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
郦酥衣心中生恶,转头避开,对方不恼,眉眼中轻佻之色不减分毫。
他用十分蹩脚的中原话喊她:“沈夫人。”
“不知沈夫人,您与沈将军分离有多少时日了?”
春色森森,不知不觉,西蟒的日头也渐渐和煦起来。
郦酥衣并未应答他。
沈顷被困在通阳城多久,她便与沈顷分离了多久。
下一刻,男人面上竟露出猫哭耗子的假慈悲之色。